即便她竭力裝作專注,但恍惚的眼神,跟為難的神情還是泄露了她的心思。
原本還嬉笑著的臉頓時沉了下來,男人瞪大雙眼,猛地抓住她的背部,將她往地上推,唐洛然重心不穩,對著地麵倒去。
在倒地之前,她奮力轉了一圈,才不至於麵朝地倒下。
整個人都跌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唐洛然被嗆得不停咳嗽,她也顧不上身體的疼,仍然在爭分奪秒地試鑰匙——這是最後一把。
這次不可能錯了。
在鑰匙就要插進孔洞之際,耳邊突然響起一聲輕喚,唐洛然剛要抬頭,她的腹部就先受到了攻擊,那男人又對她施以暴力。
痛!
她發出悶哼,咬緊牙關才不至於大叫,抓著鑰匙的手不斷顫抖,她嘗試著再次摸索孔洞。
而耳邊那個男人的聲音還不斷響起,他失控地大叫,“你這個賤人!為了活命居然連你老公都可以不要了,還想要來勾引我,你未免太愚蠢,哼,該死的姘婦。”
想必他一定是受過創傷,不然怎麼能如此無常?
若是被罵倒沒什麼,可他偏偏覺得罵不夠解氣,非要對她拳打腳踢。
唐洛然不服輸,他就繼續打,並蹲下來湊近她,伸手準備掌摑她——他笑著撫上她的臉頰,粗糙的手指摩挲著柔滑的臉頰,他的笑意更加明顯,然而也不過兩秒鐘的時間,他就突然變了臉色,對準她的臉頰再次扇下去。
刺痛感不斷蔓延,卻讓她清醒不少。
在身體不自主地晃動時,鑰匙也正好插進了鑰匙孔中,“哢嚓——”她的身後響起清脆的聲響,緊接著唐洛然就覺得手上一輕。
“什麼聲音?”那男人還不知是唐洛然發出的聲響,他下意識地掏出對講機,打開開關,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趁著他低頭的空隙,唐洛然握住匕首,讓尖銳的刀從刀柄中彈出來,說時遲那時快,她想都沒想就握住匕首刀柄,將手抬高。
感覺上空有陰影,那男人抬頭,誰知刀尖就在這時落下來,對準他耳朵下的脖頸狠狠刺下。
害怕對方還有反抗的餘力,唐洛然又往旁劃開,血液噴濺出來,她的脖頸跟下巴都被噴了鮮血,就連臉上都帶著斑斑點點。
男人瞪大眼睛看著她,沒有來得及開口,他倒在她身上,命喪於此。
從刀口處不斷湧出鮮血,染紅了她的淺色連衣裙,也掩蓋了她胸口的紅酒漬。
唐洛然仰著臉,手上還握著刀,她的雙手也同樣沾滿鮮血。
茫然地看著上方,昏暗的光線中唯有鎢絲燈散發著昏黃色的光芒,剛剛發生的一切還像一個夢,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殺人了。
不管是不是正當防衛,她親手刺破了男人的大動脈也是事實。
“呼——”長出一口氣,唐洛然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她喘著粗氣,胸口重重起伏著,彌漫在空氣中的刺鼻氣味讓她呼吸困難。
不管怎麼樣,她總算活下來了。
雖然暫時脫離危險,但保不準男人的矮壯同夥會不會突然跑回來,那她就真的彆想逃出去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想辦法趁早從這裡逃出去。
等逃出去之後,她要第一時間告訴傅子琛——她安全了,所以就不要再為她冒險。
希望能使人溫飽,即便渾身都在隱隱作痛,她還是從男人懷中掙脫出來,用鑰匙開了腳鐐,她走到男人跟前跪坐下來,在血泊中摸索,在他的口袋裡找到了一部跟兩把鑰匙。
其中一把鑰匙顯然就是車鑰匙,這麼說來他的同夥並沒有把車開走。
太好了!
唐洛然大喜過望,她想都沒想就把兩把鑰匙跟都塞進口袋裡,就迅速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準備離開。
當然,在離開之前,她還是以一顆愧疚的心劇向男人道歉,“這不是我願意做的,我很抱歉,但這世界上的法則本就如此,弱者才會被淘汰,而我還不能被淘汰。”
至少讓她告訴傅子琛她沒事,讓他彆操心。
她腦海中就隻容得下他。
說罷,她才邁開長腿,然而還未邁出一步,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就把她嚇了一跳,她還以為男人沒有死,在覺得不可能的情況下,一邊又下意識地回過頭,警惕地看著血泊中的男人。
男人沒有動,顯然真的是斷氣了。
而真正發出聲響的,是倒在男人手邊的對講機。
伴隨著滋滋的響聲,從對講機那頭傳來的聲響很是低沉,“你把傅子琛的老婆解決了沒有?沒有的話趕緊解決吧。”
為了不讓對方懷疑,唐洛然蹲下來將對講機撿起來。
她還沒回應,那頭又接著傳來聲響。
“你不要心軟,傅家的人都該死,這都是他們欠我們的,你有什麼好猶豫的?”對方說得異常激動,低沉的聲音也不再沉悶。
唐洛然壓低聲線,小心翼翼地回應,“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