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剛才的套房,唯一不同的是傅子琛臉色慘白的躺在床上,看見她過來,神色染上了不耐煩。
“先生,附近沒有其他醫生。”保鏢解釋。
“如果出了差錯,把她留下。”傅子琛閉上眼,像是個慵懶的帝王,若是把他惹怒了,鐵定會生不如死。
“是!”
保鏢給洛然讓路,陰嗖嗖的眼神留在她身上。
洛然捏了捏手裡的藥箱,很清楚傅子琛把她留下來,是為了讓她付出代價。
深呼吸一口氣,她打開工具箱,幫傅子琛例行檢查。手指撐開他溫熱的眼簾,迎頭對上他的眼睛時,仍舊會覺得膽戰心驚。
這雙眼睛太冷,太駭人了。
經過一番檢查後,傅子琛表麵的情況良好,但保鏢說他方才忽然暈了過去。
洛然給他注射鎮定劑,“初步判斷是神經引起的昏厥,要去大醫院做詳細的檢查。過去還有其他病史嗎?”
“你隻要負責我現在的情況,我的過去跟你沒有關係。”
傅子琛任由她把針頭刺進手肘裡,一眼也沒有看多她。
洛然的手輕輕一抖,“既然你說沒有關係,那就沒有關係吧。”注射完畢,她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
心心念念了三年的人,當麵跟她說出這些話,她該痛哭著挽留,還是憤怒的嗬斥?
不,她不想哭,也沒有心思去憤怒。
三年的時間足以把一個人徹底改變,她和傅子琛都變了,唯一詫異的是,傅子琛變得比她更狠。
“小姐,這邊請。”
保鏢朝她伸出手。
洛然拿起藥箱,起身間,餘光瞥見傅子琛從床上坐起身,似乎要下床。
她張了張口,想勸說傅子琛多些休息,但轉念一想,傅子琛既然要和她撇清關係,應該不喜歡她多嘴。
傅子琛的身體已無大礙,隻是,如果強行工作的話,會頭痛。
這點痛,傅子琛能忍受吧?
洛然轉身離開,隱約感覺到背後上彌漫著一道冰涼,借著一旁裝飾用的鏡子望向身後,傅子琛在盯著她,眼神很冷。
洛然不願多看,心裡有些堵得慌。
傅子琛為什麼要和她撇清關係?因為她當年不辭而彆嗎?
離婚協議是傅家給她的,爸爸也不在了,傅子琛還要跟她計較嗎?
洛然走出了莊園,意外的在車子旁邊看見了一團白花花的小身影。
“雪球?”
“汪!”
八個月大的博美聽見她的聲音搖晃著尾巴衝了過來。
“媽媽,有人在看著你。”
穿著深藍色皮夾的小男孩緊隨其後的跑來,斜斜的黑劉海,秀氣立體的五官完全不像是一個三歲的孩子,經常有人當他是五歲。
傅一航仰著小臉望向了洛然身後,忽然竊笑,勾起唇的模樣像極了他爸爸。
“媽媽,好像是一個叔叔,他是不是媽媽的病人?”
洛然回頭望去,遠遠的在彆墅二樓的某個陽台上看見了一道筆挺如刃的人影。
這麼銳利的身影,除了傅子琛之外還有誰?
在房間裡不肯跟她說話,等她走了才依依不舍?當她還是三年前的小女人,永遠隻追逐他嗎?
洛然撤回視線,訓斥兒子,“一航,你又從家裡跑回來了?跟媽媽回家。”
“媽媽的病人好像是個帥叔叔哦。”傅一航拽著她的手,又回頭看了眼才蹦蹦跳跳的上車離開。
洛然中途去了趟市集,準備晚飯的材料。
傅一航在車上和博美犬玩弄,嘻嘻哈哈的大笑著。
洛然借著後視鏡,望向孩子。相信傅子琛方才也能看見傅一航,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真夠狠。
晚上吃飯時,傅一航很乖的幫她收拾東西。
這孩子雖然隻有三歲,但很懂事,也許,他是知道媽媽在小鎮上能依靠的人隻有他吧?
對啊,這三年來,她能依靠的隻有兒子。
傅子琛的病情好像穩定了,過了幾天後也沒有人過來找她。
她每天都診所裡照顧病人。
這裡隻是一個小鎮,居民們交不起高昂的醫藥費,她存了三年,也隻有幾萬塊而已,根本不夠疏通關係辦護照。
“一航,你乖乖的留在奶奶家裡,媽媽出去辦些事。”
洛然揉了揉兒子的小腦袋,跟鄰居家的老阿婆交代了幾句。
老阿婆的兒女都在外麵打工,時常會和小一航玩,簡直把他當成了親孫子,很樂意幫洛然照顧孩子。
“媽媽拜拜,不要出去約會哦,早點回家煮飯。”小一航帶著雪球在車外衝她揮手,明晃晃的小臉甚是惹人喜歡。
洛然不由一笑,這孩子真是古靈精怪!
她今天哪有時間去約會?帶了一大堆資料打算去辦事大廳裡辦理護照,除了她之外,一航、爸爸媽媽和唐恬的資料也要整理。
三年了,她想帶爸爸媽媽回國,就算傅子琛要跟她慪氣,她也沒有時間去管。
隻是,傅子琛真的是因為狠她慪氣,所以不肯和她多說嗎?這不像是子琛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