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廣場旁的雜貨店裡找來一大張白紙,在林奇的指揮下,兩人小心翼翼的把白紙鋪在破損的地板處,固定好邊緣。
“這在概念上相當於我們重新修補好了地板,隻是材質選用的比較另類,但不改本質。那麼按照剛才的表現,它應該……”
膨脹,收縮。
絢爛的色彩漸漸透出紙麵,重新出現在兩人眼前。
果然,色彩又回到了鐘樓的地板上,更確切地說,是回到了修補地板的白紙上。
林奇思索片刻,把白紙邊緣的固定拆了下來,取走了白紙,毫無疑問,色彩又回到了地板下的地基上。
當然,概念上更複雜,但至少視覺效果是回到了鐘樓的地基上。
判斷正確,可以嘗試了。
重新鋪好白紙,林奇閉上眼幾次深呼吸,隨後俯身趴下,掏出了記事筆。
“我前幾天在莉莉婭女子學校,曾經用舞台這個新概念,覆蓋了祭壇這個舊概念,破壞了那群瘋狂女學生的遊戲,所以我覺得,這種概念上的轉化,在神秘世界裡是可行的,而且那些神秘學家也經常用類似的詭計解決問題。”
一邊說著,林奇一邊觀察著紙麵上的汙跡,思索了一陣之後突然開始動筆,在汙漬的邊緣處勾勒起來。
外麵尖叫聲不斷,但林奇已經專注於手中的工作,充耳不聞,很快,紙上不規則的汙漬被添了筆畫之後,已經被勾勒成了一個不規則的池塘,池塘邊上還畫了幾棵草,草邊趴著兩隻肥碩的青蛙。
“所以我現在也打算用同樣的辦法,用新概念覆蓋舊的概念。剛才它是‘盤踞在鐘樓或鎮子裡的色彩’,但現在它已經具備了新的概念,‘組成這幅畫的色彩’,屬於這幅畫的一部分。”
警官女士已經明白了林奇的想法,若有所思的點著頭。異想天開的想法,這是擅長戰鬥的她從未設想過的解決方式,她也不知道是否可行,但至少在邏輯上可以自洽。
那就值得一試。
畫完了最後幾筆,林奇直起了腰,俯視著自己的作品,兒童簡筆畫風格的畫質,毫無藝術性可言,但至少確實是一幅畫,有模有樣。
“現在它同時具備了新舊兩個概念,這兩個概念暫時並不衝突,所以可以共存,下麵隻要讓兩個概念必須獨立,那麼理論上它就必須在二者之間保留其中之一。”林奇籲了口氣,“按說新概念是可以覆蓋舊概念的,但……其實我也不確定。”
“那就試試唄。”警官女士微笑著拍了拍林奇的肩膀,輕聲道,“有時候機會的確隻有一次,但如果不敢嘗試,那麼一次機會都不會有。就算真的失敗了,隻要生命不息,靈魂不滅,我們就還有機會。不用擔心,我們一起嘗試,我陪著你。”
那還有什麼可猶豫的,我不是一個人。
林奇笑了笑,兩人湊在一起,小心的再次撬開紙張邊緣的固定物。
沒有看紙張,林奇按著邊緣,看著警官女士低聲道:“準備開始了,一、二、三。”
話音未落,兩人同時抬手,把畫紙從地板上掀了起來。
患得患失,根本不敢看結果。
但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鄰居保佑,鄰居保佑。
林奇估計自己已經把鄰居念叨煩了,這才轉動眼珠看向地麵。
沒有!
地板上沒有顏色,地基上沒有顏色。
奇妙的色彩出現在了畫紙上,黑白的線條畫上,紅色的池塘散發著瑰麗而詭異的光澤。
畫中的色彩形成,概念改寫,成功。
“成功了嗎?”
警官女士的聲音微微顫抖,兩人輕手輕腳的把畫紙折迭了起來。這東西實在太凶險,殺傷力過強,兩人不敢有絲毫鬆懈。
而變化也相當詭異,那麼一灘色彩,就這麼被迭成了小小一迭,除了依然光彩奪目之外,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不,還沒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