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大雷過了中午之後，忽然似乎也明白了這個道理，嚷嚷著要再反映一些情況，如果真按失手致人死亡，王大雷的失手行為與少年受傷落入河中死亡，兩者之間隻是有間接的因果關係，而不是直接關係了，那麼王大雷頂多判個年，甚至那些人再無恥一些，可能三年都要不了，而那幾個平頭男子和雞窩頭也頂多算是鬥毆，關個十天半個月就沒事了。
隻是這個結果並不是少年家屬能夠接受的，而少年的家屬裡麵還有宗教人員，以之前看到他們家的號召力還是十分可怕的，如果真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那，就真不好辦了。
楊濤也翻閱了之前械鬥的案子，多年前械鬥的時候，他們就明白法不責眾這個道理了，幾百人故意把一個人打死，首先考慮的就是死的那個人的社會背景和社會影響了，如果背景有些深厚，那這幾百人裡麵肯定會有人出來頂罪，如果沒什麼背景，那隻能說他白死了，這也是王大雷被嚇的要自首的原因，就連混混都明白的道理，那些人會不明白嗎，如果真有這種情況發生，幾百個人一心想要打死一個人，說明那個人也是罪有應得啊。
林平對今天下午的提審有些意外，他不明白是誰安排的這場審訊，對麵坐著的也不是副局長楊濤，反而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林平判斷他最多有兩年的辦案經驗，而且就他一個人這也有些不符合規定吧，林平扭頭看向牆上的玻璃，他知道那個玻璃後麵肯定站的有人，他爸應該也在那，不然這樣的詢問毫無意義。
小胡也有些緊張的順著林平的目光看了看玻璃，然後故作鎮定的走到林平身邊，把約束椅子上的擋板固定好，“怎麼，你好像有些緊張啊。”
“警察同誌，是你有些緊張吧，要不要把手銬也給我帶上”
“好啊”沒等林平反應過來，哢哢，兩聲，林平的手腕上就帶了一副銀手鐲，不管林平錯愕的眼神，小胡重新回到審訊桌前，呼了一口氣，這可是他自己要求的，“彆緊張，你就當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一次談話，我們交流交流談談心。”
“你這也就騙騙小孩子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麵玻璃後麵肯定站了很多人，看著我們。”
“哦，這你都知道，那你都知道有誰嗎？”
“這我哪能猜的到，你這到底有什麼事情，我沒有功夫跟你在這閒聊。”林平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這個警察有毛病吧，在這玩猜謎啊，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銬，林平有些心慌。
“那我來告訴你吧”，小胡站了起來，手裡拿著便簽紙和馬克筆，走到玻璃麵前，“今天來的人還真不少，你看站在最前麵的這個是你爸爸，”說完之後，小胡在便簽字寫上爸爸兩個字貼在了玻璃上，“還有你姑姑，你姥姥，你表妹，你大姨，你嬸嬸，你叔叔，康輝，馬大華，康麗紅，李夢心，崔喜鳳，李亞光，張天晟，周曉梅，還有你的同講堂的澀友，你人學社輔導員，你地學社的輔導員他們都來了。”小胡一邊貼著便簽，一邊看著林平的表情，提到有些名字，他的情緒還是有些波動的。
重新回到桌子前，還沒等小胡開口，林平譏笑著說，“警察同誌，你是不是有點不正常啊，忘記吃藥了吧”
“嗬嗬，你是不相信他們來了嗎，要不要我把他們叫進來。”小胡看到林平有些慌亂，語氣越來越鎮定了，隻是顯得有些神經兮兮的。
“你神經病吧。”
很好，他已經開始語言攻擊我了，“不是我有神經病，而是有人病了”
“誰病了”林平順著小胡的目光看向玻璃。
“第一次問你的時候，你為什麼說約了你女朋友去古塔？”
“我上午不是說了嗎？我心裡害怕所以編了一個理由”。說完之後，林平又看了一眼玻璃，他對小胡忽然轉變話題有點不適應，還在想著剛才的話題，究竟是誰病了。
“哦，我們後來也去你女朋友家詢問她了，她還給你證明了，看的出來你們的感情還是不錯的啊。”
林平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看玻璃那邊，他不想讓人知道周曉梅是他女朋友，更不想在她和夢心麵前討論他的現女友，他爸知道了也沒關係，他隻是本能的反感在這麼多人麵前討論自己的隱私，“這些是我的隱私，跟這個案子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你隻是問這些問題，那我拒絕回答你的任何問題。”
“當然保持沉默是你的權利，你的女朋友很漂亮，她穿的旗袍也很漂亮，隻是她選紅色的彼岸花圖案有些太豔麗了，我覺得她穿青色或者淺藍色的會好一些，你說呢？”
林平隻是靜靜的盯著小胡，沒有任何反應，如同平靜的水麵一樣，恰恰是最好的進攻時機，這是他強裝鎮定的表現，小胡往水裡投入了一顆石子，“聽她說，她還有一件大一個尺碼的旗袍，讓你給拿走了，說是等明年長長身子再穿，她笑的很甜美，作為你的女朋友她肯定很幸福，我發現她笑起來跟一個人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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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林平略微有些緊張的問道。
“還能是誰啊，當然是她的媽媽了”，小胡看到林平鬆了一口氣，話音一轉，“不過”，看林平又變得有些緊張，小胡拉長尾音往玻璃看去，“剛才她來了之後，我突然又發現她跟那個人也很像。”
“誰”，林平有些緊張的盯著玻璃，仿佛要把它看穿一樣，貼著玻璃上的紙條，每一個都像活了過來一樣。
“你是她男朋友，她長的像誰你難道不知道嗎？畢竟那兩個人你可是比我熟悉的，甚至……”
“甚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