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白的抓住他肩膀的手指驟然收緊了。
唐煜疼得皺了一下眉。
燭火跳動,屋內隻有沉重的呼吸聲。
曾小白耳畔震動,腦子裡剩下一團亂麻。
好半晌,他啞聲問道“你喊誰?”
唐煜卻不再答話了。
他麵若金紙,汗水從額頭一滴滴流下,嘴唇紫得發黑。
唐煜艱難地偏了偏頭,脖子上的粗筋突兀地鼓了出來。
他喘了一會,又兀自喃喃著問道“……輕哥……你……去哪……”
曾小白咬著牙,手指深深地掐進唐煜的肩膀裡。
唐煜疼得哼了一聲,一道黑血從嘴角流出,心跳越來越急。
曾小白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臉,口舌乾燥得要著火了。
更漏一聲一聲響著。
不知過了多久,曾小白忽然翻身坐起,端起藥湯,捏住唐煜的臉頰,讓他把嘴張開一條縫,一言不發地把解藥順進去。
唐煜嗆了一下,有氣無力地抓住了曾小白的手腕,一點點攥緊。
曾小白麵無表情,漠然地跟他較勁,硬是將一碗藥都喂完了。
然後他放下那碗,沉默地坐了一晌,忽然站起,飄然來到窗前。
他推開窗戶,寬大的袍袖被風吹得翻飛起來。
曾小白靜靜地站在月色下,背影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蕭索。
好亮的明月。
明月無情。
明月不語,明月高遠。
月下的人,是否也是一樣的無情、一樣的清透瀟灑?
月光閃動。
再看,人已經躍出了窗,不見了。
曾小白今晚去了哪裡,隻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