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祥宮拜山頭_[綜瓊瑤]重生繼皇後_思兔 

啟祥宮拜山頭(1 / 1)

[綜瓊瑤]重生繼皇後!

“小主,娘娘宣您進去。”

景嫻對啟祥宮並不熟悉,上一世孝賢皇後擇了長春宮作居所,就是再沒眼色,也沒人敢越過她住前頭離養心殿近啟祥、永壽二宮,直到孝賢去世,長春宮被封,隨著後宮宮妃品級越來越高,地兒也跟著有些不夠住,方才撥給了晉主位。

是以,看著這與模糊記憶裡大相徑庭,無處不透露出莊嚴大氣宮殿,景嫻不自覺有種莫名恍惚感,隻是她到底沒忘記此行主要目,也不敢忘記此時身誰地盤之上,加上她現還處於要不要被扶持待定階段,自然就加不敢露出一絲情緒,隻微低著頭亦趨亦步跟傳話太監身後。

大殿之中,隻著一件寶藍色常服皇後與銀紅色宮裝熹妃,分彆坐於殿中寶座及下首,景嫻飛抬頭一瞟,確定了二人方位之後,駕輕就熟福身行禮,“奴才參見皇後娘娘,娘娘金安萬福!”待皇後道免之後,又利落起身,轉向寶座下首,“奴才給熹妃娘娘請安。[注1]”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落落大方。

“起來吧。”看著通身氣派,舉手投足處處無透著大氣景嫻,熹妃眼眸深處飛劃過了一抹暗色,麵上卻不顯,“到底娘娘家裡會調教人,看這丫頭長得多可人哪,瞧著就招人疼!”

皇後看著景嫻一動不動立下方,隻熹妃出聲時候,微微垂了垂頭,以示恭敬,不由得添了一兩分滿意,心裡有了思忖,自然也就不吝嗇於給予些許庇護,“哦?看來這丫頭竟是個有福氣,倒是投了你眼緣。”說著又狀似無意一笑“你還怕沒機會可勁疼?”

熹妃心裡一咯噔,話說到這份上,基本跟直接告訴她這是要內定要指給她兒子人沒兩樣。雖然早有聽聞皇上有意讓弘曆跟烏拉那拉家族攀上點關係,準備指個烏拉那拉家族秀女給弘曆當側福晉,可是先頭落水消息她也是早就心中有數,以為會就此作罷,還很是鬆了一口氣,隻是,怎麼?皇上竟是仍然沒變主意?

熹妃心思很好猜。

她雖出身於鈕鈷祿大姓,卻隻是旁支,加上阿瑪兄弟皆沒什麼才乾,混了一輩子也才混了個四品典儀官,若不是母憑子貴,現比起裕嬪耿氏怕也是好不到哪裡去。

而因著她這樣出身背景,要想給兒子增添點子籌碼,顯然不能夠,所以雍正才會給弘曆指了個滿門勳貴出身富察氏做嫡福晉。可正是因為出身比不上兒媳婦,兒子前途也要靠兒媳婦娘家加磚添瓦,是以,即便熹妃身為婆婆,也總是不自覺覺得矮人一等,相處起來,頗覺壓力。

如此之下,她自然是不希望再來一個出身高貴,後台又硬側福晉,彆說這還是皇後娘家侄女。

而相對,帝後二人心思也不難猜。

愛覺羅家爺們兒多屬於,愛則將人捧上天,恨則將人踩入地,雍正是其中翹楚。皇後作為他嫡妻,雖無子無甚寵愛,卻好歹相互扶持了四十餘載,共過風雨,同過患難。對於這樣皇後,雍正也樂得為她娘家與下任儲君之間牽上一條線,這是給皇後極大體麵,同時也是給兒子拉攏人心契機,百利而無一弊,皆大歡喜。

至於落水之事,對於從九龍奪嫡那殘酷爭鬥中走過來雍正而言,根本就是不放眼裡小把戲,加上天下了解兒子莫過於做老子,他怎麼會不了解自家兒子缺點?早再選秀之前,便已經知道景嫻是個頗為像他,眼裡融不進沙子剛直性子,是以,才會事出之後幫著皇後一起壓下傳言,連同仍然決定將景嫻指給弘曆。

熹妃宮裡這麼些年,也不是乾吃飯不長腦子,心思雖然轉得飛,麵上卻仍是一片滿滿笑意,“那感情好呀!隻要到時候娘娘彆惱奴才搶了您侄女兒便成。”

皇後佯怒一瞪眼,話卻帶著深意,“難道成了你兒媳婦,就不是我侄女兒了?”

熹妃哪裡不知道皇後是為景嫻做靠山,但同時也明白皇後既然敢將話說得這樣直白,肯定是一早便得過了皇上明示,於是心中雖不悅,笑意卻不減,“得,您話兒都說到這份上了,奴才要是還不趕緊給見麵禮,那就是不識抬舉了。”說著便招呼過景嫻,將帶腕間紅珊瑚手釧褪下來,套了她手腕上,“哎呀,這東西到底是年輕人帶著好看,瞧著便養眼。”

景嫻自入了啟祥宮請了安後,就一直立一邊充當布景板,上一世她是做得多說得多,卻越做越錯,越說越錯,經曆了足夠淒涼下場當做教訓之後,終於也無師自通學會了多聽多看,然後銘記於心。

剛才皇後和熹妃二人話,聽起來似是平常,卻處處帶著機鋒,二世為人她要是連這個都聽不出來,彆說執掌後宮,就是想圖個安樂死都難,熹妃那一閃而逝不甘,和皇後頗具深意,早就她腦中回轉了好幾次,就差逐字逐句琢磨了。

所以,當殿中目光再轉回到她時候,雖然對熹妃沒有一絲好感,甚至可以說是極其反感,卻也沒忘記上頭還有皇後瞧著,加上想到自己根基未穩,即便不用刻意討好這位未來皇額娘,也總不能她與弘曆二人母子感情頗深時候,讓她對自己生出什麼不好看法,從而影響到弘曆,再波及到自己。

是以,看著熹妃套自己手上這色澤通透手釧,景嫻不免做出一副受寵若驚模樣,飛看了熹妃一眼,又連忙垂下頭,“承蒙娘娘青眼,奴才銘感五內。”

走完過場,熹妃也知道這姑侄兩人要關起門來說私房話了,象征性讚了景嫻幾句,看著她全寫臉上欣喜,心中對於再來一個出身高貴兒媳婦壓力卻稍稍減輕了點,隨後便有眼色告退了。

隨著熹妃離去,景嫻身上外露情緒不由得一收,又變回了剛進來時大方模樣。

皇後自然沒有錯過景嫻這一轉變,眯著眼睛上下仔細一打量,年齡不大氣質卻沉穩,配著那仿似從骨子裡透出來莊重大氣,乍然間,竟是覺得比起弘曆嫡福晉富察氏,也不差半分。

皇後很滿意,娘家後輩裡有拿得出手苗子,當然滿意,“身子剛好,又穿著這麼高花盆底,站了這麼會子,怕是早就累極了罷。”指了指方才熹妃坐過位子,“坐下說話吧。”

“身子都好了?”

都做過皇後,都做過上位者,關於談話裡學問,怎麼不著痕跡表達親近,怎麼釋放善意,那都是手到拈來,相對,對於怎樣應對得體,怎樣說話能讓上位者覺著舒心,景嫻也是門清兒——沒見過豬跑,也總見過豬走路!

上一世對於乾隆,那是擺錯了心態,錯將君當成夫,才沒得個好下場。現擺正了來拜山頭心態,應對起來,自然是極為上道,“景嫻這會兒過來就是來謝恩。”說著便起身一拜,“若不是多虧娘娘照拂,景嫻哪能好得如此之?這些日子,累得娘娘費心了。”

奴才和景嫻都是自稱,但內裡卻有著天壤地彆——奴才,那是皇家奴才,是皇上奴才,是愛覺羅奴才,不獨獨是她皇後;而景嫻,便是烏拉那拉景嫻,是與皇後一樣烏拉那拉家族。

孰親孰疏,有耳朵都聽得明白,彆說比起上一世臨了被棄被廢被軟禁景嫻,顯然懂得為後之道雍正皇後,輕嗔一聲,“你這孩子就是心思重,你既是我侄女兒,遭了事兒,我還能袖手旁觀,任由你去?”

景嫻深知上位者馭下之道,要讓其看到自己可取之處,卻也不能事事表現得太過聰明,讓人覺得不好拿捏,而比起這些為重要,那就是要知恩,“您覺著情理之中,景嫻卻不能當是理所當然……”

皇後聽得心裡熨帖,她今日能成為一國之母,多得家族緣由。

世家大族往往是花心思培養孩子,投之以木瓜,等到孩子出息了,自然會報之以瓊玖。她命定無子,注定是出不了有烏拉那拉血脈皇帝,自然就跟著將目光投注於下一任儲君,若是個爭氣,自己扶她一扶,家族能繼續興旺下去,她也算是無愧於家族。

心思念轉之間,皇後便已經做下了決定,“你呀,我知道是向來重規矩,咱們烏拉那拉家家教我也是放心,平日裡這樣倒是好,不容易輕易給人拿了錯。”招手讓景嫻近前來,“隻是姑爸爸這裡,都是自己個兒人,大可不必要這麼端著提著,你自己累,旁人瞧著也費勁。”

景嫻心知這是皇後提點自己——弘曆出生時候,正是皇後獨子弘暉殤了沒多久,為了寬解她心中鬱悶,雍正也曾將弘曆養於她身邊一段時間,是以,弘曆對這位嫡母還是十分親近,反之,其對於弘曆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景嫻臉一紅,囁囁道“姑爸爸……”

很上道!

皇後心裡暗讚一聲,拍了拍景嫻手背,笑意也真心了許多,“這就是了,年紀輕輕姑娘家總要有點子朝氣,要是一舉一動都跟刻出來似,不就失了靈氣了?”

雍正嚴肅,熹妃投其所好,也十分重規矩,長於這樣環境,弘曆雖注重體統顏麵,內裡卻多少有些渴望,不似這樣一板一眼平常人家相處氛圍。所以如若自己人前人後都是這樣一幅規規矩矩樣子,是絕對討不到他喜歡。

想著自己過往經曆,景嫻心裡冷笑一聲,自己可不就是這麼個不討喜麼?不過……看著上一世從未對自己說過這些皇後,嗬,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

從啟祥宮出來時候,已經過去了大半日時光,握著皇後賞據說是她大婚時候,聖祖爺親賜暖玉,景嫻隻覺得心中鬱氣一掃而空,連莊嚴肅穆紫禁宮殿她眼裡都顯得格外順眼。緩步從啟祥宮回鐘粹宮,經過乾西二所時候,景嫻是好心情揚了揚起嘴角——

以後日子還長著呢!

注1皇後是嫡妻,是祖宗家法正統,是以要行跪拜禮,以示其地位;而妃乃至貴妃皇貴妃,地位雖高,卻始終是側室是妾,是以平日裡隻用請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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