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媛記得,當她第一天去向劉夫人請安時,她們雖然同桌用飯,但是兩個人明顯都心不焉,可她卻不意這樣互動,因為她也沒辦法一下子就掏心掏肺。
這樣情況持續了半個多月,有天晚上用完飯,劉夫人留她下來聊天,說著說著竟哭了出來。
她說她夢到死去劉媛,那個劉媛說她不夠愛女兒,是個殘忍母親,那一晚,劉家母女聊了很多,劉媛離去時眼睛也紅紅。
後來,劉夫人待她越來越好,越來越親密,但是劉媛仍固執地不願叫她娘。
她與劉夫人相處雖然親密,但是總不願把心事說出來,劉媛知道這讓母親傷心,但她就是辦不到,她認為,對彆人推心置腹,失去那個人時候,會很痛苦。
劉尚書夫婦住安景堂,剛巧劉子宣軒輊院和雙媛院中間,劉媛一路走著,就見到對麵劉子宣也正漫步走來,她對劉子宣露出淺笑,劉子宣步伐比較大,先一步到了安景堂前,就站那等劉媛。
“宣哥哥!”劉媛笑著招呼道。
“媛媛!”
媛媛這個稱呼,是劉媛堅持,雖然她是劉媛,但她也是雙兒,如此便為雙媛,所以她希望眾人喚她媛媛。
原本劉夫人覺得沒必要,可是劉尚書說這樣才好,能和媛兒作區彆,就答應了。
“宣哥哥昨夜睡得可好?”劉媛淺笑地問著。
劉子宣見劉媛客套地問著,就覺得難受,便說“其實可以叫我大哥……”
“宣哥哥,名稱那麼重要嗎?劉子宣是劉媛大哥,這是鐵一樣事實,難不成你改名了就不是我哥了嗎?”劉媛說這話,也是要告訴劉子宣,就算她現是劉媛,張鬱清是她大哥、張夫人是她娘,那也是鐵一樣事實。
劉子宣明白他意思,隻是苦笑了一下,便見林嬤嬤撩起簾子出來,道“少爺、小姐,既然來了就進來說話吧!外頭怪凍人!老爺和夫人已經候著了!”
劉媛暗暗叫苦,她方才說話應該都讓裡邊人聽去了,雖然她認為這些話都是事實,但是對著宣哥哥講和對著父親母親說是不一樣,一會兒又得讓劉夫人傷心了。
待他們進去後,果然,劉媛就見到劉尚書夫婦眼裡有著哀色,她連忙跪下請罪到“媛媛知錯!媛媛不是故意說那樣話!”
“唉!咱們都不容易!不怪!我們何嘗不是和有一樣感覺呢?讓我們叫媛媛也是這個道理,我也明白,孩子,彆跪啦!飯菜都要涼了!”劉尚書歎聲道。
“就是就是!媛媛起來!宣兒,扶你妹起來!”劉夫人也趕忙打圓場。
等劉媛站起來後,劉夫人牽著她手猛搓著,擔心道“看看,也不懂得愛惜自己,這大冷天就往地上跪,仔細進了寒氣!都過年了,染了風寒可不好了。”
劉媛聽著劉夫人耳邊絮叨,心頭一暖,就覺得自己方才說話真太殘忍、太不應該了……
除夕下午,劉媛和劉子宣安景堂陪劉尚書夫婦說話,眾人說到劉媛自從搬到方怡彆院後,便整日躲雙媛院裡彈古箏、練字,府內下人竟還有大半數人隻聽過她箏曲,沒見過她人。
“整日裡讀書彈箏,不會是想成為才女吧?”劉夫人笑著調侃道。
劉媛淡笑說“琴棋書畫,這些都是女孩子必學,有人家三四歲便開始培養,我起步晚,可不能再貪懶了。”
說是這樣說,但其實劉媛目,並不是趕上那三四歲就啟蒙女孩,而是要超越她們。
“這樣一個人悶頭練,哪裡知道彈得好不好!”劉子宣笑道。
“老爺,要不您看,等出了年關,咱們給媛媛尋個教養嬤嬤?”劉夫人問。
“嗯,也好,媛媛是到該學規矩禮儀年齡了,到時我請爹也幫著打聽看看,也可以去問問齊王妃。”劉尚書笑著說。
劉夫人自是笑著應下了,劉媛第一次覺得此時一切,才稱得上是歲月靜好。
然而此刻,相對於劉媛心裡寧靜祥和,人知關張鬱清,卻是即將麵臨潑濤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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