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嫡女!
炎之凜幾乎在說出話的那瞬間就後悔了,尤其是察覺到胸前一片濕意後,胸口便像是被她的淚水滴穿一樣,一路灼熱難受鑽到心底,他明明愛她,為何還要逼她至此?她不願說便罷了,自己明明是信她的,但為何?
炎之凜慌忙低頭安撫道“莫哭莫哭,是我的錯,我不該這麼逼??的,??不說便不說,我不逼??了!莫哭!”
但劉媛並未因此停止哭泣,反而哭得更傷心,炎之凜這下手忙腳亂了,不斷用手替她拭淚,但她的淚水卻是流不完一樣,炎之凜心疼之餘更加自責,都說孕婦敏感,自己怎麼能用那種語氣對她?他這是怎麼了?
這時隻聽劉媛抽抽嗒嗒地道“對不起,可是,我怕……怕”
炎之凜終於聽到她開口,心中卻是一痛,自己竟嚇到她了,他忙低聲安慰道“不怕,媛媛不怕,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劉媛接下來說出的話卻讓他腦子一片空白。
“不要走、我怕、我不要失去你……”
她怕的竟是失去自己?但該怕、該擔心失去的應該是自己才對吧!
以往就算知道萬燕、李方有心於她,自己也從來沒擔心過,因為他看得出媛媛對他們沒什麼特彆想法,但今日媛媛和上官瑁私下見麵,互動親密,還有事瞞著自己,這才讓他有了危機意識,他能察覺到媛媛對他是不同的。
炎之凜的沉默,讓劉媛以為真的完了,心中更是絕望無助,未嫁之前,她曾想過若是將來丈夫不要她了,大不了讓那人休了自己,自己也可天地任逍遙,但如今不隻喜歡上了炎之凜、認定了他、嫁了他,更有了他的孩子,已然放不下他了!
劉媛一直嗚噎著讓炎之凜彆走,每說一次,炎之凜的心就痛一分,他不斷勸慰著,但劉媛似忽聽不進去,隻是將頭埋在他胸口哭著,炎之凜何曾見過她如此無助懇求過,見安撫無效,又顧念她懷著身孕不宜有過多情緒波動,隻好點了她的睡穴,讓她先休息一下。
看著懷裡緊閉著雙眼的人兒,卷翹的睫毛上還有幾點淚珠,臉上淚痕味乾,那小鼻子因為哭得太過用力變得紅通通的,雙唇仍舊扁著,這模樣讓炎之凜看了相當心疼,而且劉媛即便是睡著了,雙手仍然緊緊環著炎之凜,似是怕他會離開一樣。
炎之凜從未想過劉媛會難過成這樣,早知道會如此,自己就不會對她冷言冷語了。
他沉澱了半晌,才解開劉媛的睡穴,但許是哭得累了,劉媛一直沒有轉醒,炎之凜確定她呼吸平穩才慢慢閉眼入睡,睡前他打定主意不再逼她了。
劉媛醒時,朝陽初升,院子裡已有仆婦走動的聲響,而自己則被炎之凜抱在懷裡,昨夜的記憶瞬間回流,讓她的心中充滿著不安,她安慰自己,至少昨晚是過關了,可轉瞬又想到熬得過昨宵,但不代表就能熬過今朝,而且她有預感,這件事若不解決,定會在日後成為隔開他們兩人的巨石。
看著那張斂眉熟睡的俊顏,她苦笑著低下頭道“之凜,若是我說了你會不會不信我?會不會把我當妖怪趕出去?會不會也不要我們的寶寶?會不會……唔”
劉媛還未說完的話都儘數入了炎之凜的五臟六腑,此刻他一手托著劉媛的臉,另一隻手仍攬在她的腰上,將她往自己懷裡再帶了帶,直到兩人緊緊相依。
炎之凜本來便未睡熟,劉媛醒前他就清醒了,隻不過一想到自己昨晚傷了她的心,心有愧疚,但又不知該怎麼麵對她,乾脆閉眼等她喚醒自己,哪知她還沒叫自己起身,便開始說那些胡話,聽著她越說越誇張,炎之凜知道不能再任由這小妮子瞎猜想下去,便立刻堵住她的嘴。
劉媛一眼便捕獲炎之凜眼底的警告,她心有不安便將雙目閉上,炎之凜見她那樣心裡難受,也撤開雙唇,低聲問“討厭我了嗎?”
劉媛心中不解,一臉茫然地看向他,她為何要討厭他,有事瞞著不願說的人是自己啊!這話應該要她問炎之凜才對吧!
“對不起,我昨晚,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我就……”炎之凜一臉愧疚,讓劉媛心口揪痛了一下,此刻的炎之凜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無助,他怕劉媛為了昨晚的事與自己生了嫌隙。
“是我的錯。”劉媛突然幽幽道。
當她看到炎之凜一臉自責的模樣,她的心突然定了下來,他們都很在乎對方,都怕失去對方,所以這件事今日不解決,明日就會成為他們兩人互相猜忌懷疑的引子。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想起以前跟他坦白張雙兒的身份時,炎之凜是信她的,那這一次,自己便再賭一回吧!
炎之凜一愣,正要說話,卻發現劉媛軟嫩的手壓在自己的唇上,道“先聽我說。我,其實不是你們這個地方的人,簡單來說,我是好幾百年以後的人,因為意外,我的靈魂來到大炎並住進劉媛的身驅裡,至於真正的劉媛,早在她七歲跌下假山時便死了。”
炎之凜沉默著,試圖理解劉媛說的話,過了半晌才問“所以,??不是劉媛?”
劉媛搖搖頭,又點點頭道“就像是將茶倒到茶盞之中,還是同一個茶盞,卻已是另一壺茶了。”
炎之凜似懂非懂,過了片刻才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道“還陽?”
劉媛無奈搖頭“還陽是指劉媛的魂魄再度回到劉媛體內,但我的靈魂並非劉媛,我的確是已經死了,隻是我死後,我的魂魄進入到已經沒有靈魂的劉媛的體內。”
炎之凜疑惑道“那??究竟是誰?”
“異世孤魂,一個不重要的人。”劉媛垂下眉眼,苦笑道。
炎之凜隻是沉默了好一陣子,劉媛的心卻像是經曆了千萬年的煎熬,她心裡打鼓,暗自想著若是他不信,或是想要她的命,她都認了,死在他手上應該也是種幸福,隻是委曲了肚子裡無辜的孩子。
炎之凜見劉媛表情不斷變幻,心中很是掙紮,劉媛所說之事太過玄乎,但他隨即想起以前聽人說過南方的一些部落巫醫能讓人元魂出體,想來劉媛所說之事也未必不可信。他想起她方才所說的那些擔憂,心裡像是被撕扯一般疼痛。
劉媛隻聽他沉吟片刻,低聲道“異世孤魂,不重要的人?不是這樣的,媛媛,我喜歡的是??的靈魂,而非皮囊,??是我最重要的人,雖說??方才說的話我不大能理解,但我信??,哪怕??是妖我也一樣喜歡??,因為自我認定??的那一刻起便義無反顧了。”
劉媛心裡巨震,就算是妖也義無反顧?這便是他的答案?她何德何能得此夫君?她何德何能?
她心中感動,眼淚瞬間決堤,窩在炎之凜的胸口大哭了起來“嗚嗚,炎之凜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嗚嗚……我現在感動得要命……”
炎之凜心中是高興的,如她所言,靈魂附體這種事被人知道了,興許便被當成妖了,而她擔憂、不願說出口,是因為她怕失去自己,後來願意與自己坦誠,也代表她信任自己,又聽到她邊哭邊問的話,便低頭輕輕吻去她的淚珠,低聲在她耳畔呢喃道“傻丫頭,因為我愛??啊!”
因為我愛??啊!劉媛頓時隻覺得她的心裡、腦海裡都被這句話占據,耳邊嗡嗡作響,一切好似不真切。他隻覺得腦子暈乎乎的,被他吻過的臉頰熱得發燙。
炎之凜見她一路從臉頰紅到耳珠,便低低地笑了起來,此舉惹得劉媛尷尬不已,將臉蒙到被子裡不願出來,讓炎之凜嗬嗬直笑。
過了不久,劉媛平複下情緒,從被子裡鑽出來,呐呐道“上官瑁的情形跟我一樣,所以他說這是他鄉遇故知,隻是我之前真的不認識他。”
炎之凜聽劉媛解釋著,心中溫暖,她是怕自己誤會吧!經過這一次,他才發現劉媛比他所想的還在乎他,看著眼前一臉認真的劉媛,他暗自下定決心,既然緣分讓她自百年後來到自己身邊,那他便要更加珍惜她!
隻見炎之凜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也許是看在你們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份上,他答應了。”
劉媛一臉驚喜,她自然知道上官瑁答應了什麼,心中大石終於放下。
炎之凜這時似又想到什麼,道“昨晚暗衛來報,慧兒行酒令之後幾乎都與上官琴在一起。”
劉媛有些驚訝,接著又想到之前炎元慧跟萬燕要的玉肌膏,腦子一轉便想通了關鍵。轉頭看向炎之凜,卻見炎之凜也正好與她回頭對視,見他的眼神擔憂,劉媛笑著勸道“他知道分寸,何況我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察覺到這件事。”
“可我不希望慧兒嫁他。”炎之凜皺著眉道。
劉媛笑了笑,鄭重其事道“之凜,我們追求的,他們也有資格追求,慧兒一定也知道嫁給他的代價,若她認清了未來將麵對的事後,還是願意嫁給他,我們就沒有權利阻擋她,何況,如今應該還隻是慧兒單相思,我們還不需太過介入,免得她嫌我們??隆!?炎之凜歎了口氣應下了,劉媛見他心不甘情不願,心中覺得好笑,作兄長父親的都是如此,總認為沒人配得上自家妹子或女兒。
想到父親,劉媛又想到齊王,便問道“之凜,昨晚父王找你說了什麼?”
炎之凜將手伸到劉媛腹上摩挲,片刻後才輕聲道“皇上應了父王的請求,要讓我承襲王位,但念著??如今才剛有孕,會等到三個月後,胎坐穩了再進行冊封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