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緣儘,就讓我們在這裡再將這些歌演奏一遍,作為隻屬於我們的離歌吧。
“最後再過一遍吧,如果實在不行,那就隻能這樣了。”羅宵對張濤廣說道。
張濤廣輕歎一口氣,擼起袖子,張開雙臂甩了甩手中的鼓棒,緩解雙臂的酸澀感“行!”
此時此刻,就在工廠大門的裡麵,唐寶背靠著門崗的牆麵,在羅宵等人看不見的地方,心情複雜地抽著煙。
他真想問問羅宵和張濤廣,你們這麼做,究竟是何苦呢?
但唐寶沒有露麵,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是不敢,還是不願。
忽然,在兩首歌的間隙,他聽到門崗裡麵兩個保安的對話。
“這也能算音樂?什麼破玩意啊!”
“他們這群人都這樣,成天喊著什麼搖滾不死之類的屁話,自以為在台上挺帥的,實際就跟小醜一樣。”
“反正我不理解,這種歌除了能把人吵死,還有什麼用。”
“可不是嘛,當當當當的,跟機關槍一樣,全是噪音。”
“……”
很快,下一首歌響起,那噪到人心發慌的重金屬和弦將兩個保安的對話給壓了下去,重新填滿了整個世界。
唐寶暗暗攥緊了右拳,左手兩指間夾著的煙已經燒到了過濾嘴,溫度已經有些燙手,但他卻絲毫沒動。
他不在乎彆人怎麼看他,夜怪也從來不會在意任何評價,可聽到有人這麼說,他還是沒有辦法不在乎。
這是他曾寫下的歌,這些歌中不僅僅有他那無法割舍的羈絆,還有他的青春和理想啊!
唐寶用力將手中的煙屁股摔在地上,狠狠用鞋底碾滅,他明明心裡在告訴自己,夜怪已經與他無關,他絕對不會再回去,但他的身體卻不受控製地從門崗後走出,走進喧囂的人群,一步步向著那個簡陋的舞台走近,向著他曾經視為生命的一切走近。
“二老板,你來了?快看,他們這是什麼玩意……”
“這倆人跟神經病似的,哈哈哈,太搞笑了!”
“哎呀!受不了,吵得我胃疼。”
唐寶憤怒地扭頭看向旁邊另一個安裝隊的工人“不想聽就滾!”
“喂!你怎麼說話呢!你給我站住!”被罵的人衝過來一把揪住了唐寶的衣領,看樣子是想要動手。
看到二老板被欺負,身材高大的老王帶著一眾兄弟衝了過去,將唐寶擋在身後,跟對方一群工人對著罵了起來。
唐寶扯平衣服,沒有理會已經吵成一團的眾人,繼續向前走著。
羅宵和張濤廣注意到了正走過來的唐寶,看到唐寶整個人都好像被怒火點燃的樣子,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音箱中繼續響著rogra。
唐寶在所有人的注視中,翻身躍上小舞台,走到側邊抓起一把電吉他,熟練地連好效果器和音箱,快速調好了音。
“換歌!”唐寶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中,走到的話筒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