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言之,如今吾輩猶如囚於籠中的靈禽,籠雖行移,而羽翼束於其中,隻得隨其流轉,此情此景難以察覺矣。"
"那,那眼下該如何應對呢?"
王珊珊緊握著花英的手臂,聲音微微顫抖,嬌軀不由自主地依偎在他身旁,視其如唯一的救贖。
她今生再也不想重溫在樓梯口遭遇的那一幕恐怖場景。
其餘人麵色惶恐而又期待地看著花英,希冀他能找到一條徹底逃離這片幽冥之地的道路。
花英沉默不語,凝視著手背上沉睡的幾隻瞳眸印記。
想要脫身此處,或許唯有再度借助厲鬼之力。
然而周正曾言,每次動用厲鬼力量,體內潛藏的邪鬼便會蘇醒一分,自身距離寂滅之期便更近一步,比吞食劇毒更為凶險。
"怪不得周正臨彆時言及,修習馭鬼術不僅為他人,亦為自己,因為在某些時刻,既要拯救他人,也要獨自對抗厲鬼以求自保。"花英在心底暗自思量。
"但在那之前,有一樁舊事需得查明,同時斬斷一段恩仇,否則縱然魂歸地府,亦不甘瞑目。"
於是花英堅定地道"諸位,有誰能方鏡的聯係方式予我?我猜想他恐怕與我們一樣,尚未能逃脫此地。"
確實,方鏡並未離開這所學校。
但他卻在這片熟悉的環境中迷失了方向。即便依靠周正的幫助,他成功逃離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教學樓,卻仍在此處徘徊無法離去。
情急之下,他又避開了那恐怖的老者,一頭紮進了學校操場地緣的一片小竹林內。
原本僅為校園綠化的竹林,在夜色籠罩下竟宛如一片廣袤無垠的原始密林,將方鏡及其身邊所剩無幾的同窗困於其中,無論朝哪個方向行走,始終都無法走出這片竹林的束縛。
"可惡!為何那老鬼陰魂不散,一直尾隨於我?那家夥不應該去找花英嗎?"方鏡滿麵驚懼,冷汗涔涔"一定是花英已隕落,因此那老鬼將目標轉向了我,沒錯,必然是如此!"
"因未來的變故,使得此刻的我取代花英,成為了那老鬼追擊的對象。"
"然而,我並非花英,如何去應對這老鬼並得以存活下來呢?"
此時的方鏡悔恨不已,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與花英虛與委蛇,讓他衝鋒在前,自己則退居二線保全自身便是。
自己太過急躁,竟忽略了此刻花英並非最大的威脅,那老者才是最為可怕的所在。
"方,方鏡,你聽,那個腳步聲又響起來了。"忽然間,一旁有人顫抖著聲音提醒。
"怎會這般快?按理說,一個厲鬼應當至少能被牽製幾分鐘的時間啊。"方鏡猛地抬首,而後咬牙切齒地掃視四周眾人
僅剩幾位同門此刻對待方鏡,猶如躲避嗜魂魔煞一般避之不及。
自與花英一同踏入幽冥廁所以後,方鏡沿途留下了趙強、撇下了萬峰,又將賀秋燕等人逐一棄於身後這一路行來,十數名同窗皆被他以種種秘術手段舍棄,目的隻為用他們的生機牽製背後的凶煞邪靈。
曾經有一些同門不堪方鏡的主宰欲念而試圖逃脫,最終消失在這片黑暗之中,自此杳無音訊。
如今,方鏡身旁隻剩下了五六位同門。
他們並非不願逃走,實則是不敢逃,跟隨著方鏡至少還能暫存一線生機,先前離去之人恐怕早已喪生。
如今的方鏡仗著自己掌握的一些秘聞,儼然成了這小隊中令人畏懼的獨裁者。
“可恨,這些人已經變得狡猾起來,再也不肯輕易留作斷後者了,若再強迫他人殿後,隻怕他們會毫不猶豫地逃離。”感受到眾人投來的警惕與敵視目光,方鏡在心中暗暗咒罵。
“快走。”
他不再開口強行要求他人殿後,隻是再次招呼眾人,在這片昏暗無星辰的林海中亡命奔逃。
就在此刻,方鏡手中握著的法器——通訊符籙突然震動起來,顯示是張偉的聯絡信號。
方鏡略一遲疑,最終還是決定接聽。
“方鏡,是我,花英。”通話中傳來花英的聲音。
“啊!?”
方鏡驚駭得幾乎要躍起,手中的通訊符籙險些脫手飛出。
“你,你不是已經……”他語氣顫抖,懷疑地問,“你是人,還是……”
“多謝你手下留情,我還活著。”電話裡,花英的聲音冷冽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