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貓妖!
垂下眼將他的手推開,“不要隨便碰我的右耳。”
“自卑嗎?”
“啊?”她眯眼,毫不客氣地拿出玄冰舞扇,“還想再來一次?”
“落落。”
“什,什麼啊!”蹭地紅了臉,他保持著給落姬帶耳墜的姿勢,落姬紅著臉卻未將他推開。不是因為默認了被他調戲,而是熙炎自己都未曾發現,自己的這張臉有多麼精致。落姬坐直了身子,突然不可思議地伸手去摸遮住他眼眸的劉海,“怎麼了?”
熙炎閉著眼,拿起她落下的一子長發,“你身上的味道,和她一樣。”
味道?心跳一下加速起來,慌忙地說“白,白癡啊!快給我起來!被彆人看見了像什麼樣子!”
雖然這樣說,但卻完全沒有真的想讓熙炎起來的意思,她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覺得自己好像有一點點,隻是有一點點,動心了?她臉紅什麼啊!等等,熙炎剛剛說了什麼?和……
“熙……”
“還好你不是她。”
“什麼?大點聲音。”
“不,”熙炎突然站了起來,似乎剛才就是拿她開玩笑的,臉上頑劣地笑道,“剛剛的表情還真夠傻的啊,落落。”
“啊?”她呆了。
熙炎卻回頭稍稍弄亂她的頭發,高傲地笑道“哈哈,你該不會對我萌生愛意了吧?”
“什麼?”她不知覺地將雙拳緊緊握了起來。
接著垂下頭盯著她的臉,“如果是的話……”
“你……”
“嗯?”
“給我滾出去!混蛋!給你點顏色你還以為老娘好欺負了是吧!”他一愣一愣地看著落姬,“什麼?愛意?你腦子不會有毛病吧!竟然說我對你產生愛意?熙炎,”開打玄冰舞扇,四周彌漫開濃濃的寒氣,抬手,“你給我滾回天宮去!”
熙炎將落姬的手腕握住,“這樣很有趣不是嗎?”苦笑著,一瞬即逝。
落姬心煩地抽回手來,“夠了!花轎馬上就要來了,你還不離開可以嗎?”
“看好你才是我要做的事情。”
她收回剛剛那有一點點的心動,對於這種人我還是不要想太多的好。她得冷靜,這麼說今天都是我的大喜日子,她要笑她要笑。
“落落,不必這麼強顏歡笑,看起來好傻。”
“你滾出去的話我心情就會好了。”
“哇,好狠的心,不過……”
“小九,迎親的隊伍來了哦,”柳姨回來的正是時候,“這個是我給小九的禮物,雖然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但是我趕在今日之前做好的。”
好精致的荷包,“我很喜歡,謝謝你柳姨。”
柳姨微笑著,眼中卻帶著星星點點的淚水,給我蓋上喜帕,將落姬的手放在另一個人的手中,“帶她出去吧,簡夜在外麵等著了。”
是熙炎的手,她本能地想收回來卻被他抓住了,帶向另一個方向。
“啊。”
被蓋著喜帕完全看不見前麵的路,身上的長裙也比以往重得多,被熙炎抱住的時候,喜帕從頭上落了下來。他懷抱,是溫熱的。
“你是投懷送抱?”熙炎皺了皺眉頭。
落姬慌張地推開他,“你給我好好帶路!”
熙炎撿起喜帕給她蓋上,又伸出手在她麵前,雖然低著頭,卻能清楚地看見熙炎修長美麗的手,不經意間撩起她的左手。他現在一定是一副高傲的姿態,就這樣牽著她往前走讓她莫名地緊張起來了。
恍惚有一個世紀那麼長,每一步都走的沉重,從雪月苑到大嵐景宮不過百米距離,卻好像怎麼都走不完一樣。臉上一陣陣發熱,這是怎麼樣一種微妙的感覺,低頭看著熙炎牽著我的手,就算她沒有握住熙炎,熙炎卻還是僅僅牽住了她。
熙炎手的溫度還殘留在落姬的手上,直到將落姬的手放在了簡夜的手中為止,簡夜對她說了什麼又對熙炎說了什麼,妖王好像有些哭腔,魄霄依舊是暴躁如雷,魄殞還是冷若冰霜,但是落姬好像完全沒有聽見他們的聲音。滿腦子的,都是那個讓她亂了方寸的感覺和方才牽住她的手。
坐在十六人騰起的雲車上,低頭盯著自己的左手,熙炎嗎?
昭告五界八荒的過程並不複雜,天宮請來各方的神仙和各界要人都集聚在天宮的正殿中,大理石做成的石凳石桌上擺滿了美味佳肴,還沒有進到裡麵便已經味道了酒的香味兒。
每個前來祝賀的神仙都過來向落姬敬酒,她一一回敬過去,等宴會開始的時候她已經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覺了。
“喝了這麼多酒醉了嗎?”簡夜端著酒杯將她摟住。
“恩恩,”她搖頭,大腦已經有些發熱了,“天界的酒沒有朽炆釀的烈呢,喝這麼一點還沒什麼。”
“這麼一點?這酒雖不醉人,但喝多了也要醉了,”簡夜反笑,“若是覺得不舒服,我讓婢女送你先回宮去。”
“好。”
簡夜說完便起身往那些前來賀禮的人群中走去,她果然不太喜歡這種熱鬨的場合,但與妖界不同,這裡的神仙,大家都沒有對她有過那種害怕又厭惡的表情。
“你便是妖王的女兒?”
尋著聲音過去,來人正坐在落姬的斜對麵,長長的白胡子打著圈兒長著,深的快要看不清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頭上戴著高高的帽子,看起來已經很老了卻沒有什麼皺紋。
“是,請問上神是?”
“本君乃是律染上君。”
“上君有禮。”
他指著落姬的雙眉之間,另一手好像在算著什麼,落姬不解地眨眨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一會兒他指著落姬的手指微微發抖,又是搖頭又是歎氣,喃喃道“孽緣啊孽緣,想不到想不到啊。”
這位上君說話可以再讓人難懂一些麼,落姬的腦袋已經有些迷糊了,這下被說得更迷糊了,“上君請指點。”
“天命難測更是難以改變啊!這場親事可真是讓老夫費解啊!”
“落姬不懂,還請上君明說。”
他搖頭晃腦,“天機,天機不可泄露!”
“什麼?”
“小姑娘,要相信你自己的心,要聽你的心啊。”
他想告訴什麼,為什麼不說清楚?什麼是天機,若是天機就不要說起不就好了嗎。上君的話在她腦中怎麼都是抹不去,對她說孽緣,是指她和簡夜嗎?
起身離席,簡夜被彆的仙家們給纏住了,她尋了個空時暈暈乎乎地往外走。已不知道自己的身影在彆人眼中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但至少對他來說已經成為不是簡單的存在了。
熙炎跟著她走出大殿的時候,初晴隻是帶著些淚水茫然地坐了下來。
門口圍滿了坐騎,小小的又又一時間她卻找不到了,“又又?”跑到哪裡去了嗎?站在她貼上‘名坐騎已有主切勿輕碰’的紙條下麵,又又睡覺的地方已經被不知名的各種坐騎給占了。她憋著嘴,不知道怎麼的眼前有點晃悠,她蹲下來醒了醒酒,還好喝的酒不醉人,她隨手拉起一隻外形是烏龜的坐騎,“喂,我家又又上哪裡去了?”
敲了敲它的龜殼,“喂,我家又又呢!長著兩條尾巴的貓啊,有沒有看見!喂,你在家嗎?”龜殼一動不動。
啊,這是誰家的坐騎,睡死了還要不要載著主人回去了?
“落落。”
“嗯?”她隨手扔了龜殼,左右尋著聲音,“熙炎?”
一團黑色的球竄到她的肩膀上,“又又,真是,你怎麼到處跑啊。”
又又喵嗚著舔舔她的臉,熙炎走過來說“天君再找你,跟我過來吧。”
宴會還在繼續,但天君和天後已經轉移到了彆的地方,簡夜也在,她不明白既然簡夜在的話為什麼他自己不來尋她?
“還是十七厲害,”簡夜上前牽她,“這麼大的天宮都能找到你。”
“嗯?”
“我可是怎麼都找不到小九呢。”
落姬瞟一眼熙炎,麵對天君和簡夜的熙炎一直都是這副看不出表情的樣子,“隻是又又不知道怎麼了跑去他那裡了。”
“嗬嗬,又又比較喜歡十七嗎?”
“咳咳。”
落姬收回手,馬上恭恭敬敬地行禮,“孫媳見過天君,見過天後。”
“本尊要說的是,咳咳!”天君頓了頓,他身邊嫵媚端莊的天妃給他第一杯茶,說“落姬啊。”
“是,天妃。”
天後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本後與天君商量之後做出了一個決定,接下來希望你和簡夜,還有熙炎都認真聽著。”
還有熙炎?
“是的,請天妃吩咐。”
“你本是妖,妖與神若要結合也不是不能的事,但簡夜將來必定繼承大統,這你也應該明白,”天後與天君相視一眼,接著說,“本宮與天君商量決定,妖力本為邪物,你若能控製倒也好,若控製不了,便舍棄了吧。”
“願聞天妃指點。”
沉月天妃點了點頭,繼續說“你身為姬蓮上君和妖王的女兒身上自然有著的不僅是妖族的血,還有一半是天族的血。隻要你多加修法,自然能很快成為天族之人。要成為天族的媳婦就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飛升為上君之位,不過在那之前先修煉到上神之位吧。”
“等等,”聽錯了嗎?那個名字,“天後說我是妖王和誰的女兒?”
她的問題很奇怪嗎?為什麼天君和天後的樣子都變了,天君是問道“咳咳,原來妖王沒有跟你說起過嗎?你的母親。”
“我的母親是……神仙?”
天君猶豫著,卻還是說“也沒有什麼值得隱瞞的,沒錯,你的母親正是天界的姬蓮上君,也就是本尊第三位天孫的正妃。”
她亂了,說到底,她娘其實是和她爹偷情才生下她的?
“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天後笑道,“你不必在意,姬蓮是位很善良的上君,你跟她長得很像。”
“沉月。”
“是,君上,”收起方才無奈的神情,“落姬,在三萬年以內。不,你必須成為我天界的人。”
“倘若,”她咽下一口口水,試問道,“倘若我不能成為天界的人,會怎麼樣?”
天後突然低沉著臉,道“你會控製不了身體中的兩股力量,妖力會越來越強,強的連你自己都控製不了,最後的結果就是被消滅。”
消滅?她咽下一口口水,她根本就沒得選啊。
“是,孫媳明白了。”
天君笑道“去伊設神殿吧。”
“現在?”簡夜上前,道,“天君,落姬今日才與兒孫宣告大婚,現在就去那邊恐怕……”
“簡夜,”天君嗬斥道,“在落姬沒有成為上君之前,她並沒有資格成為你真正的正妃,今日的宴會隻是告知五界八荒的人她即將成為你的正妃。”
“那請天君讓簡夜來助落姬成為上神。”
“不行。”
“天君!”
天後拉了拉天君的衣裳,笑道“簡夜,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要為你即將成為天君準備。這個時候所有的種族都虎視眈眈地觀望著,你懂嗎?”
“就算這樣,我也……”
天君大喝一聲“簡夜!彆忘了熙炎他……”
“天君,請不要再提起往事了。”
落姬聽得一頭霧水,但是天後說得對,沒有那個父親會讓自己的孩子為了一個女人荒廢前途的,“落姬會去伊設神殿修法,請簡夜不必過憂。”
“小九?”
落姬回頭對他輕笑,“妖法也是我一個人完成的,雖然不知道再用三萬年是否能修成上神,但我會儘力的。”
簡夜還想說什麼,天後輕笑道“天君選的孫媳可真是善解人意呢。”
“熙炎。”
“是,天君。”
“由你和落姬一同去伊設神殿。”
什麼!簡夜驚訝是因為天君不讓他同落姬前去也就罷了竟然讓另外一個男人跟自己的老婆一起修法,落姬驚訝是因為天君好死不死地就讓熙炎來陪她修法!明明她一個人就夠了的!至於熙炎,沒有任何表情。
“是,我這就去準備。”
“熙炎,”天君叫住他,深沉得聲音說,“你應該明白為何本尊讓你去伊設神殿。”
熙炎連頭都沒有回地出了大殿。對熙炎來說,那個專門用來修法的地方,對他來說是不是也是曾經修法之處呢?
“真是抱歉啊小九,沒想到天君竟然會讓熙炎同你一起去伊設神殿。”從正殿出來,簡夜一臉歉意地說。雖然說了抱歉,但落姬實在是看不出來他真心覺得對不起她啊。
搖搖頭,“不,沒事。”她現在正在想著不關緊要的事情,天君之所以要求讓她嫁給簡夜,隻是因為我身上的力量如果不將其修成仙法的話就會成為這天地間的禍患嗎。雖然覺得悲傷,但他畢竟是天君,必須這麼做。
“簡夜。”
“嗯?”
落姬抱起又又,“可以幫我將又又送回妖界嗎?伊設神殿的話,又又是不能去的吧。”
“小九……喵嗚。”
“嗯,”簡夜微笑著接過又又,“小九可真溫柔。”
溫柔什麼的實在不合適她,“我早就習慣了,就算一個人也無所謂。”
簡夜低頭撫著又又的絨毛,說“天君是想乘著讓小九修法的同時也讓熙炎重新振作起來吧。”
她微愣,抬頭問道“熙炎……”
“小九你說什麼?”
心虛地側過頭,“聽說熙炎有很高的的資質,但是他為何修成上神之後便不再修法了?他應該可以成為上君不是嗎。”
“是啊,因為天命吧。”
“天命?”
簡夜對她做了個噓的手勢,道“是熙炎命中注定的劫數,能不能度過這個劫,隻能看他的意思。”
“倘若他度過了呢?”
“那便是好的。”
這個回答未免太過敷衍了,“就算威脅到你的天界之位,也是好的?”
簡夜麵對落姬這麼直白的問題隻是溫柔地笑著,“這樣很好。”
“嗬,是嗎。”
“小九是在為我擔心?”
落姬推開他想樓主她肩膀的手,“不必給我準備太多的東西,簡單一些就好。出發之前我想先睡一覺,”說著她又將又又抱了過來,“最後我想跟又又待在一起,你沒有意見吧?”
簡夜輕笑,“沒有,我會幫你準備好。”
“謝謝。”
永泉宮裡,初晴一邊收拾著簡單的行裝,一邊時不時地看著身後坐在窗邊的熙炎。
簡單的幾本書,文房四寶,和一把許久沒有動過的長劍。熙炎將這些東西放在騰雲上,拿著長劍走到熙炎身邊,擔心地說“夫君,還有什麼要帶的東西嗎?伊設神殿久無人煙,還是妾身先過去打理一番的好。”
“不必,”熙炎拿過長劍,“這些東西都不要,有這把劍就夠了。”
“可是夫君,那裡現在應該簡陋的很,還是……”
“初晴。”
初晴已經滿臉是淚了,熙炎輕聲說“簡夜已經安排了人過去打理。”
“是,是妾,妾身失言。”
“哎,你,”熙炎欲言又止,還是沒有說什麼,“算了,沒事。”
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她細如螞蟻的聲音問道“夫君是與落姬娘娘一同去神殿嗎?”
“嗯。”
初晴不知覺地將手放在唇邊,又問,“聽,聽說落姬娘娘與……”
“初晴,若你想問,我也不想答,還是莫問了吧。”
“對不起!妾身該死,妾身再也不會提起起了。”初晴慌張地垂下頭,跟在熙炎身後,幾度抬手又放下手,最後還是拉住了他的衣衫,咬著下唇用細微的聲音道“夫君,請,請保重。妾,妾身會等夫君回來。”
鬆開手,熙炎踱步出去,“照顧好自己。”
五個字而已,就讓初晴淚流不止,她要的,並不多。
有人會乘著彆人還在睡覺的時候一把將處於睡眠狀態的人扔進騰雲裡給帶走嗎?答案是,有,就在她的麵前,一副要死不活樣子的男人。
“你這麼不想跟我一起去伊設神殿的話之前為什麼不對天君說你不想?現在出來了才擺臉色給我看是想怎麼樣?”
熙炎不語,一直沉著臉,她更好奇熙炎為什麼會放棄上君之位了,“怎麼樣?你倒是說句話啊,熙炎!”
“終於肯叫我的名字了?”
“什麼?”
“你很久都沒有叫過我的名字了,”熙炎靠近她,不由地將她一束長發拿起,“落落你要記住,我的名字是熙炎。熙熙攘攘的熙,炎熱的炎。”
落姬彆過頭,悲傷地說“嗬嗬,我不識字。”
“……”
“哈哈,”額前的發被他弄亂,“哈哈哈!”
閉上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看著他,與剛剛的表情完全相反,爽朗的笑聲和美麗的臉龐,她又很沒出息地臉紅了。
“白癡啊!”她一本正經地低下頭,“有什麼好笑的。”
頭上的手又拍了拍,熙炎整個人都站在了她的身後,臂膀貼著她的後腦勺,“我會好好教你認字的,落落。”
這個人怎麼就是不明白了,每當他靠近落姬的時候,她都會特彆緊張,為什麼要來擾亂她的心情呢。
伊設神殿這裡的山,這裡的水和植物都具有不可思議的仙氣,對於修法說可以事半功倍。不被天君認可的人是無法被允許進來這裡的,在落姬之前,也隻有熙炎和簡夜進來過。
一汪清泉,帶著溫暖的溫度,從雲間冒了出來,中間是像噴泉一樣的建築,簡單沒有修飾。
一座宮殿,隻有一座的構造,裡麵是大殿,沒有任何裝飾和家具,隻是一排用來打坐的坐墊而已,牆上掛著的詩文一個都看不懂。左邊是普通的房間,右邊則是廚房還有書房。
一片湖泊,岸邊停著一方小舟,沒有任何植物和亭子,湖水藍而清澈,一眼望到邊際之後就是綠色的山嵐。
一座山嵐,遠遠的就能聽見從山上傳來鳥兒的聲音,還有流水的聲音,四周都安靜了下來。
這裡的水清澈見底,有淡淡芳香和甘甜的味道,這裡的山讓人心曠神怡,舒適自在。這麼好的地方光是用來修法可惜了些,閒下來的時候過來度假修養身心不也是塊寶地麼。
且不說和誰一起,這樣讓人能平靜下來的地方,就算是一個人過來住也好,躺在方舟上就這麼呆呆地過一日也不覺得悶。若是累了,就在泉水中泡泡,若是乏了就上山玩玩,再好不過了。
“啪!”
“啊!”落姬趴在地上,“混蛋,你竟敢打我!嗚……”
熙炎捂住她的嘴,“既然我答應了天君要助你成為上神,你就給我用點心好好修法。”
“你信不信我……咦?我的玄冰舞扇呢!”站起來一把抓住熙炎的衣領,“把我的玄冰舞扇還給我王八蛋!什麼時候偷走的!”
熙炎眯著眼睛無奈道“早上不是讓你放在了房裡嗎?再說,你現在能用那個嗎?”
“嗯?”她鬆開手退後兩步,被丟進伊設神殿的時候就已經在神殿門口進行了儀式,將身上全部的妖力都封印了起來,第一次完全感覺到自己身上的仙力,卻讓熙炎道了一句,“資質乃是上乘。”
“這是當然的吧,”她有點得意,“這麼說我可是上君的女兒。”
說出這句話之後本以為熙炎又會挖苦她了,但他卻拍了拍她的頭帶她進殿。現在想來他好像對彆的事情特彆冷淡似得,她心虛地笑道“是,是啊。嗬嗬!”
“嗬嗬兩句就以為沒事了嗎?”一本書丟在她身上。
“我才剛剛將第三層法術修完,就不能讓我休息休息?”
熙炎拉過她的手,將一個東西放在她手裡,大手拍拍她的頭,“不是說好要教你識字的嗎?”
看著手中白玉石做成的毛筆,有些奇怪的情緒湧了上來,“這,是為我準備的嗎?”
熙炎回頭看她,又繼續往外走,“並不是。”
上麵刻著很小很小的兩個字,她不是很認識。難道是給她準備的嗎?
七七十四九年的時間落姬便已經完成了第三層的仙術,每一層仙術消耗的都不一樣,曆經九九八十一層之後,曆萬劫,承受天雷之禮後便可以飛升為上神。再修二十一法,曆萬重天雷後,才是上君。熙炎就是在曆經了風火雷電之後,在紅塵的萬般劫數時放棄了。
想起之後的轟雷之禮她就好憂傷,她修的是冰法,冰的起源是水,在不能用冰的情況下,雷打在身上比修其他法疼的多了!哎,一切都是命啊。
回到房裡,落姬將熙炎扔給她的書放到一邊,卻被熙炎拉住,“不要書的話你想怎麼樣讓我教你?”
她拿出熙炎之前給她的那本,“這不是有嗎?”
他微愣,“那不一樣。”
“哦,我不識字呢。”
“……”
寫字的時候她不太喜歡彆人盯著自己看,特彆是熙炎。他會有意無意拿起落姬寫好的字,隨意地說“哇,好醜。”
“你說什麼!”
“不過對你來說已經很好了。”這句話不是更打擊人嗎!
想要拿過她手裡的毛筆,輕而易舉寫下兩個字。
“什麼?”
指著紙上的字對她說“落姬,你的名字。”
娟秀的字體,一橫一豎都讓落姬覺得分外好看,就像是熙炎的手指一樣秀氣,像他的人一樣讓我覺得好美。落姬默默地開始臨摹,一筆一劃都格外認真,熙炎教她的第一個字,是她的名字,寫出來真好看。
熙炎低頭又寫了兩個字,“熙炎。”
“啊?”
“這是我的名字。”
拿過那張紙,“等我學會了自然就不會忘了。”
他出奇的沒有回話,隻是安靜地看落姬將他的名字寫完,突然勾起一抹笑容來。握著我的手,“這裡不對,這一筆是連在一起的,不要分開。還有兩個火也一樣,不要寫的太開了,它們是在一起的。”
“嗯。”
熙炎的鼻息在她右側的臉龐,弄得她有些癢,她卻不敢有任何動作,生怕會讓他覺察到自己的緊張。
“落落?你走神了。”
“嗯?什麼?”
“在我懷裡你竟然還能走神,落落,看來你並不想好好學識字嗎?”
“不,不是,隻是……”落姬尷尬地說,“你是不是離我太近了些?”
他握住落姬的手微微顫了顫,是她的錯覺嗎?熙炎好像有些奇怪,“原來你還會在意這些地方?我以為隻有我會在意。”
“什麼?”
“離你太近的話,不知道為何我竟會有些緊張。”
嗯?
不可思議地抬頭看他,他的目光竟也在看自己,不行,無法將視野移開。居然連熙炎的心跳都都仿佛能聽得見,吐息觸及到鼻翼上,這般近的距離才發現熙炎身上有淡淡清泉的香味,他的唇是薔薇色的紅色,睫毛很長,比女孩子的眼睛還要透明。會不會太近了些,這樣的距離?
毫無征兆,他一點點將頭低了下來,微微張了張嘴,他們之間的距離好比一指而已,好生曖昧!鬼使神差地抬手,撫摸他的眸子,熙炎猛然驚醒將她推開!
如夢驚醒,他滿臉的歉意和驚訝稍縱即逝,“哈哈哈!好蠢!”
落姬打掉他的手,慌張地說“你這個混蛋剛剛想對我做什麼?”
熙炎突然頑劣地笑道“不,沒有,隻是想看看你會有什麼有趣的表情而已。”
“少給我狡辯!你,我,我們,啊!嗯?”
慌亂的意識被他隻是輕輕拍了拍便安靜了下來,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現在抬眼看著他還覺得臉上一股燥熱,讓人心慌不已。
熙炎的大手拍了拍落姬的頭,抱歉地笑道“放心吧落落,我再也不會認真看你了。”
她怔住,茫然道“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你發呆的樣子實在太醜了。”他笑得讓人討厭,說出來的話也讓人討厭,但她卻並不是真的生氣。
落姬離開之後的妖界,沒有任何的不適,應該說妖界的人們過得更加踏實了。朽炆沒了我這個麻煩的徒弟,看著自己火浴池上麵還沒有融化殆儘的冰塊搖頭,鈺柳躺在池邊的竹草屋裡蒙頭大睡。
“咚!鈺柳!還不給哥哥我滾起來!”一把將熟睡中的鈺柳扯了起來,“這個時候你還睡得著?混賬東西!”
鈺柳感覺自己要掛掉了,伸手搭在魄霄的肩上,“五,五哥……你想殺了我嗎?”
“不想死的就快起來!”
“啊……”鈺柳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腰酸背疼,“這裡沒有酒了,你走吧,該去哪裡回那裡去,小九也不在這裡,我要睡覺了。”
扯住鈺柳的衣領,“混蛋,都說不準睡了!魄響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了嘛,做什麼要把我拉起來,有跟我沒有關我什……”鈺柳一瞬間被驚醒過來,瞪大了眼睛死命地抓住魄霄的衣領,“什麼!四四四四殿下回來了!什麼時候!在哪裡!為什麼!啊,為什麼啊!啊!”鈺柳又重新趴在了地上,“唔……你真想殺了我啊五哥……”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啊!”魄霄火冒三丈地將鈺柳按在地上,吼道,“要死不活地就回來!還帶了個女人回來,說要成親,父王竟然還允許了!”
鈺柳掙紮著抬起頭,“那,那不是很好嗎?四殿下也沒有心思與你爭王位了吧。”
“他是沒有,”魄霄一把抓起他,陰狠地說,“但是他的女人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