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夜點了點頭,書童轉身抹了抹頭上的汗水,嚇死他了。不一會兒,翠蕊緩緩走了進來,站在房間門口就行禮,道“天君君上,朽紋大人。君上,臣妾已經為給位娘娘和仙子診斷完畢。”
“那便好,你辛苦了,翠蕊。”
“不,這是臣妾應該做的。請君上恕罪,翠蕊仙力不足,不足以治好各位娘娘和仙子。”
簡夜頓了頓,回頭看向她,“你且起來說。”
翠蕊點點頭,起身道“君上,波瀾姑娘乃是鮫族,各位娘娘和仙子中的是鮫族之毒,中毒者昏迷不醒,乃有性命之憂,翠蕊無法治愈。”
簡夜握著波瀾的手不由地抓緊了,他想了想,將波瀾的手放進被子,附身在她額上親吻,很小的聲音在她耳邊說“彆怕,朕會處理好的。”
走到翠蕊麵前,簡夜又說“不能不救,一定有辦法。”
翠蕊猶豫著,說“這個,翠蕊也不知道。”
“鮫族之毒,難道沒有記載如何解除嗎?”
“這……”
“大海之神秘,為鮫族為最,鮫族以大海為武器,海中千百萬毒溶於水,武器之厲為毒,毒的本質卻是水。”
朽紋警惕起來,簡夜卻攔住他,到床上拿來一個軟軟的墊子來放在桌子上。翠蕊走到茶壺麵前倒了一杯茶端來,隻見那軟墊上憑空出現了本宣露的身影。翠蕊上前,將茶遞給本宣露。
本宣露微微睜開眼睛,接了過來,“六安?本公主不太喜歡。”
“不知本宣露公主駕到,翠蕊馬上去準備公主喜歡的檸檬草。”
“不用了,我最近喜歡百合。”
“是,翠蕊這就去準備。”
簡夜上前,難得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姑姑,見到你,朕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
本宣露放下茶杯,翹著腿,身子往前俯了附,雙手交錯著眯著眼睛看著簡夜,“哦,十四你,果然當了天君了嘛。”
“是啊姑姑,是不是變帥了?”
“嗬嗬,你不是想知道這麼解鮫族的水毒嗎?本公主難得出穀一次,就告訴你吧。”
簡夜洗耳恭聽,“請姑姑指點。”
“那姑娘是鮫族的?”本宣露指著簡夜身後的床說。
“是。”
本宣言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哦,十四膽子越來越大了,鮫族這樣的族類也敢帶回天宮來。無所謂,把那姑娘的血給我一些。”說著本宣露就飄到了床上。
簡夜驚了一下,“姑姑?”
“心疼了?”
簡夜退後一步,“不,姑姑這麼做定有姑姑自己的道理。”
“自然,雨仙的傷用鮫族的血來醫治再好不過了。”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未看見人就聽見鬆涵的聲音,“本宣露公主,您這麼說話說到一半就不見了呢!啊,天,天君,臣恕罪!”
“無事,朕正準備召見你。”
鬆涵起身,簡夜又問“姑姑,你還沒告訴我鮫族的水毒如何解?”
本宣露抽出波瀾的一些血,放在瓶子裡,說“西南方不是有個危害四方的珍獸?去取他的血給本公主,本公主自然能治好。”
簡夜馬上走到門口,“鬆涵,你可聽見了?馬上召集眾位上君們,朕在無上宮等他們來。”
玄玉拜禮出去,簡夜背身過去,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個故事。
傳說很久以前在西南方之巔有個叫做浮月的國家,這個國家建築在一個海峽之上,一邊是大海一邊是戈壁。人們和平善良,與相鄰的國家也是睦鄰友好,就是這樣的一個國家,有著廣闊的戈壁和茂密樹林的國家卻在一日之內燒成了灰燼。無論是戈壁也好,還是海峽,全都變成了岩漿。
“你說這傳說是哪個神仙為了留下這段美好的國度隨便編的?”坐在祥雲之上,落姬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
水茵雙手環胸認真地想了想,“乾嘛說得這麼憂傷?這麼美好的傳說乾嘛要拆穿他的真假?這可是我們青丘流傳的美麗的傳說啊,管他真的假的。”
“就知道是假的,不過浮月這名字倒是挺神話的。”
“隻是名字?”
“不然呢?”
水茵往玄玉那邊使了使眼色,玄玉並不理他,落姬突然看了看玄玉又看了看水茵。她突然笑了起來,“嗬嗬,水茵,你三萬年前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玄玉的事情呀,人家這麼討厭你?”
“胡說!他敢討厭我嗎?我們可是從小一起…啊!”
“閉嘴!”玄玉青筋暴起,毫不客氣地給了水茵一拳頭。
落姬激動地睜大了雙眼,盯著他們兩個,用十分又感情的語氣說“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青,梅,竹,馬?”
“是啊!”
“不是!”玄玉馬上開口反駁,解釋道,“天妃娘娘,請不要聽他說話,臣隻是受過青丘兩位洞主養育之恩。不過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哎,真是孽緣啊。”
玄玉的臉都黑了!他才不想跟這個孽障有任何關係,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天妃娘娘,請您彆亂想了。那西南方的傳說是不是真的臣不知道,但卻是流傳了很久的傳說,應該多少有點真實性。”
“所以呢,那個燒了浮月國的玩意就是現在咱們要去找的什麼珍獸吧?”
水茵一臉奸笑地湊近落姬,“小九,你可真聰明。”
落姬挑起眉間,“是你說的太明顯了。”
“是說我表達能力很強嗎?”
“啊,算是吧。”落姬就是懶得跟他多話。
水茵笑眯眯地看著落姬,落姬側過臉,那邊卻是熙炎冷到掉到冰窟裡麵的黑臉。落姬打了個寒顫,閉了閉眼睛,她沒有什麼好心虛的啊,不過熙炎他有什麼好生氣的,哼!
落姬突然歎了口氣,仰起頭,“喂,水茵,有沒有覺得變熱了?”
水茵四處看了看,“有嗎?我怎麼覺得還好?”
“天妃娘娘。”
“嗯。”落姬站起身來,不遠處的天空上布滿了黑色的煙灰,而雲層儘頭,不,她看不見雲層儘頭的光亮,黑暗,籠罩這一切。
水茵加快祥雲飛行的速度,落姬朝下望去,眼睛睜得大大的,驚訝地說“哇,比朽紋的火浴池還要大上幾十倍!哈哈,太厲害了!”
“嗯?落落你乾嘛?”熙炎攔住正要往下跳的落姬,“我們還沒到,你想徒步走去嗎?”
落姬退後一步,望向水茵,抱怨道“水茵!還有多遠啊!”
“我也是第一次來啊小九,你得問玄玉啊。”
“方圓數百裡寸草不生,珍獸長什麼樣子也隻有光躍上君和雨仙才知道,先暫時在上空盤旋觀察吧,”玄玉從手中放出無數隻紙鳶飛向天空,“請天妃稍等片刻。”
落姬盯著那些紙鳶發呆,雖然長得不一樣,但這樣的紙鳶她再熟悉不過了。垂下頭,眼角注視著的是身後也盯著那些紙鳶的熙炎,那是她當年唯一被他騙了的東西。就是這些紙鳶,綿堇才會真的相信他說不定是神仙。
但如今想想,其實自己心裡最清楚不過了,隻是那時不敢相信,也不願承認。痛苦,取代了一切。
“小九小心!”
“天妃娘娘!”
落姬轉頭,身體被颶風包裹住直直往下墜了下去!她的雙眸聚集在一點,瞬間的驚恐過後,她抬手,巨大的冰將自己包住,瞬間與從地上噴射過來帶著火焰的石頭擦過。
包裹著她的冰還未消失,一雙手臂就將她穩穩接住了。漂浮在空中,落姬身上的冰封瞬間消失,身體落在熙炎的懷裡,她失神地看著熙炎貌美如花的麵容。
“落落,你臉紅了。”
“啪!”
落姬一掌打在熙炎臉上向推開他,熙炎並不放手,反而將她抱得更緊。熙炎飄在空中足下向後跳去,又避開一團烈火。落姬的發端傳來微微燒焦的味道,她皺起眉頭,一手將熙炎的脖子勾住,一手指著地麵上,“何方珍獸竟敢偷襲我,還不速速報上名來!”
“落落。”熙炎哭笑不得,為什麼要對一直獸類說話呢?
“小九,你沒事吧!”水茵急忙飛了過來,“看來玄玉的紙鳶是沒必要用了,這麼快就找到目標了嘛。”
玄玉擋在他們前麵,將一個個從地麵上打來的火團爆裂。好像是衝上天空中突然爆開了的煙花一樣,在空中散落,發出無數的火光,在黑夜中劃出最美麗的弧度。然後變為灰燼,一顆顆墜落。
落姬突然忘記自己還在熙炎的懷裡了,隻顧著看著煙花散落的樣子歡呼起來,“哈哈!玄玉,太棒了,沒想到你還會做這麼浪漫的事情!比想象中的還美嘛!哈哈!”
“落落,彆亂動,要掉下去了。”
“又來了一個!玄玉那邊!”
玄玉側頭,手指間一道光束穿過火石中央,落姬的歡呼聲在此響起,相應的砰地一聲,那顆火石瞬間爆出無數光點,在黑暗的空中變得光彩迷人。
落姬雙手舉起,“啊,哈哈!地上那玩意也太配了了吧!”
“小九你彆亂動了,小心會…小九!糟了!”
“嗯?”
落姬的雙手還高高舉起著,眨眼之間背後一陣微風旋動,她在空中停住了。正當她疑惑時,熙炎已經又將她橫抱起來了。
“你可真不讓我放心,落落,不要亂動了。”
“誰讓你玩我呢,放開我!”
“落落!”落姬反手狠狠推開熙炎,玄玉聽見聲音正要去借助落姬,誰知無數的火團一起向他們這邊飛來,玄玉被逼連連向後。
“糟了!”
“小九!”
落姬直直往下墜落,熙炎傾身過去,落姬不耐煩地喊道“啊,你們好煩!”熙炎微愣,落姬雙手向下一道帶著寒氣的冰藍色冰柱從岩漿的地麵上將落姬穩穩接住。落姬撐起身子,身邊被一圈光環包裹起來,將那些飛過來的火團抵擋開來。
水茵落在玄玉身後,得意洋洋地嚷道“不愧是小九,竟然把岩漿都給凍起來了,厲害啊!”
玄玉沉下臉,一掌將水茵打得老遠,一團火從水茵剛剛站著的地方飛過,水茵正好停在落姬的冰柱上,朝頭頂上的玄玉大喊起來,“你就不能用溫柔點的方法關心我嗎,玄玉?”
落姬走到冰柱的邊緣,離地麵還有二十來米的距離,她俯視地麵,岩漿在地麵上鼓著泡泡發出咕咕的聲音。白色的熱氣升了上來,在冰柱四周變成小小的雨點落了下去,落在高溫的地麵上又化為水蒸氣,就好像下雨一樣。
熙炎和玄玉也移動到落姬身邊,將她包圍起來。落姬皺著淺淺的眉頭,將腰帶抽掉扔到空中。外衣北風吹拂著在她手中飄到空中,露出裡麵薄薄的淡綠色蠶絲長裙。她將長發束起,額前的劉海兒舞動,臉上卻有些焦躁。
“在朽紋的火浴池習慣了的溫度,在這裡竟然也覺得熱!水瑜,你沒事吧?”
水茵站在落姬的冰柱上,一手擦著汗,他最怕熱了,“應該留下的不是我嗎,為什麼是水瑜?我才是最怕熱的那一個啊。”
落姬往前走了一步,“你現在回去也還來得及。”
“彆說這麼讓我憂傷的話嘛小九。”水茵可憐巴巴地看著落姬。
落姬一手叉腰,一手盯著空無一人的地麵,“我乃天界天妃,落姬,傳言此處珍獸占領此地已經百萬年,不想剛剛威力還無法傷我分毫,看來傳言也不過如此。”
“小九,你不要挑釁他好不好啊?”
玄玉立刻擋在水茵和落姬之間,瞪著水茵,“彆吵。”
話音剛落,那平靜的地麵上卻開始搖動,劇烈的晃動之下,在大地上硬生生地裂開了一道口子!四周的岩漿迅速向裂口裡麵湧進,一個身影從裂口中出來,但他們卻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了。直到那個渾身比火還要熱,發出足以灼傷任何人眼睛火光的巨大珍獸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歎為觀止,這才是朽紋口中說得身有十幾丈長的身子,站在落姬數十米的地方,竟然比這座冰柱還要再高一些。他頭若巨大的獅子,身子如麒麟,四足上卻是白色的鱗片。身後三條尾巴長長地擺動著,尾端被白色的鱗片包裹著,發出一樣的白光。
那珍獸的眼睛宛若太陽,嘴巴微張,露出尖銳的獠牙。沒有鼻子和耳朵,臉龐左右是幾根帶火的長須。足下一動,地裂山崩,仰頭嘶吼海震石碎!
“天妃?”
空氣中傳來陣陣波動,水茵捂住耳朵,臉上扭曲著連連退後幾步。玄玉微微皺眉,熙炎甩繡,讓空氣平靜下來。
擋在麵前的珍獸盯著落姬,落姬被震地愣在原地,這麼巨大的珍獸她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手心滲出冷汗,她緊緊握拳讓自己的心跳平靜一些。但珍獸的氣魄卻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她不由地退後半步,裝上一個人的胸膛。
落姬嚇得立刻跳開,熙炎卻抓住她的手腕。落姬回頭看他,他正盯著眼前的珍獸,小聲說“彆慌,你不是要降服他嗎?”
“廢話。”落姬深吸一口氣,抽回自己的手,蹲下,手掌撫住腳下的冰柱,那些融化了的冰漸漸開始恢複。
那珍獸眼睛向下,看著被他融化了卻正在恢複的冰柱,微微仰頭,發出聲音來,“冰係的天妃,冰係…天君他竟然娶了冰係的女人,諷刺,諷刺啊!既然汝出現在吾輩麵前,吾輩就收下天君送給吾輩的禮物!”
說著,珍獸一腳就將落姬的冰柱瞬間化為灰燼!熙炎施法讓落姬飄在空中,在她身邊布下風的結節。玄玉和水茵瞬間出現擋在落姬麵前,玄玉將手放於麵前,手掌外包裹著利劍一般的光。水茵已經手拿銀鞭,警惕起來了。
瘴氣,越陷越深,在這個本就沒有綠草鮮花的國界。巨大的城堡在震動,生物害怕得躲在半山腰以下的地方,不敢上山半步。
高堂廣廈的宮殿的最裡麵,足有兩三個人高大的光頭魔君麵前的巨大桌子已經變得粉碎了。他的怒火讓桌子的碎片浮在了空中,大殿之下的一群人都緊張地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本君的兒子死了?源旻!本君要你給本君一個交代!千載難逢的機會,那麼都沒有把握好!還讓本君的兒子死了,劍蕁魅!你為什麼還能活著回來!”
“魔君,請您息怒,”劍蕁魅捂著手臂抬起頭來,“我們就要將鬼王給殺死了,但最後卻被天界給倒了亂!要不是他們突然出現,仙子阿鬼界已經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
“閉嘴!”
劍蕁魅嚇得立刻低下頭去,空中的碎片全部落在地說,魔君坐了下來,緊緊抓著寶座上麵的扶手。古潭噓一口氣在夢柯耳邊悄聲說“哇哦,好可怕好可怕,這下妖界要不好過了。”
“噓,古潭,想死嗎?”
古潭吐吐舌頭低下頭,又聽魔君低沉的聲音響起,“楠雀,你可做好了死的準備?”
殿下眾人驚恐起來,楠雀心中一震,還是站了起來,“是的,父王。”
其他人連半個字都不敢說,魔君的怒意正在增長,大殿中安靜得出奇,魔君身上黑色的瘴氣慢慢浮現了出來。楠雀懸著心,身上冒起冷汗,勾起一抹苦笑。
“等等,父王!”
“夢柯?”楠雀瞠目結舌!
古潭拉了拉夢柯的短裙,夢柯不耐煩地拍掉他的手,從隊列中走了出來,毫不懼怕魔君憤怒的眼神。她看了看楠雀,單膝跪下,說“父王,我們的大計是妖界而不是鬼界。鬼界掌管六道輪回,生與死,父王的目的不是為了給鬼界一點教訓嗎?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了,接下來我們的大計是妖界,我們需要足夠的戰鬥力。”
“夢柯,你是想為楠雀求情嗎?本君的好女兒,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感情用事了?”
“父王,夢柯不會為任何人求情。隻是,水傾姑娘要事知道楠雀死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心情幫助我們對付妖界,”夢柯頓了頓,接著說,“女兒聽說,水傾上神是個癡情之人,如今能看上咱們楠雀卻也是件好事,不是嗎,父王?”
“夢柯?”楠雀哭笑不得,水傾什麼時候能看上他他可真是萬死不辭了!
“嗬嗬,魔君,您瞧瞧,夢柯越來越懂事了,多關心自己的哥哥啊,”夢柯垂下連,瞪著魔君身邊一直在的芮娘。她渾身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紗衣,嬌媚地趴在魔君身上,諂媚地笑道,“臣妾可沒聽說水傾姑娘喜歡咱們楠雀了呢,魔君,您聽說過嗎?”
芮娘嫵媚地望著黑著臉的夢柯,得意洋洋,小丫頭你想為楠雀求情?隻要是你想做的事情芮娘她偏偏就不想讓你順心。
“夢柯,你敢騙本君?”魔君逼問道。
古潭慌了神,在這樣下去魔君不僅要殺了楠雀說不定還會殺了夢柯的!他急忙起身,說道“魔君請息怒,夢柯她的意思是暫時留楠雀一命,多一個戰鬥力,也好對付妖界。”
“哦?古潭你的意思是,楠雀的力量大的足以能控製魔君奪得妖界的機會嗎?還是說,沒有了楠雀,咱們魔界就難以戰勝妖界?”
古潭反駁道“芮娘,我並沒有這個意思!”
“放肆!古潭,你想造反?”
魔君大喝一聲,古潭隻得忍氣吞聲地跪了下來,不情願地說“請原諒兒臣魯莽,魔後。”
芮娘大笑起來,“嗬嗬嗬,彆介意古潭,魔君也太嚴厲了,臣妾可不是這麼小心眼的人。”
“退下去,古潭。”
“是,魔君。”
夢柯盯著芮娘的眼神平淡得出奇,微張唇齒,又說“父王,夢柯說得是不是真的都無所謂,隻要水傾姑娘能幫我們闖進妖界不就好了嗎?”
魔君沉默不語,芮娘反笑起來,“魔君,您彆這麼緊張嘛,會嚇壞這些孩子們的。呐,楠雀說什麼也是您親生的,您就先留他一命讓他將功贖罪如何?”
“本君就先留你一命,楠雀,但是你要給本君記住,你這條命是本君看在你是本君兒子份上才留下的!”
楠雀退後半步跪了下來,“感謝魔君恩典,感謝魔後美言。”
“嗬嗬,真是個乖巧的孩子。”
魔君將芮娘摟在懷裡,抬頭看著大殿的門口,“源旻,你是不是應該給本君一個合理的交代?段蠻,本君兒子的命不能這麼白白送掉!”
站在門後的源旻走近大殿中,夢柯皺起眉頭,就是這個男人,突然出現的鬼族男人。
源旻與夢柯對視一眼,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這個女人在瞪他嗎?源旻冷笑一聲,說“他不是也殺了一位上君一位青丘上神嗎?那位上君可是天君的弟弟,用你兒子的命來換可不是白白犧牲的。”
“你小子說什麼?”
“段蠻手上那武器上麵的毒,是鮫族的毒吧?”
魔君握起拳頭,殿中無人敢發出任何聲音,魔君卻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你小子知道的可真是不少!”
源旻攤開手,“魔族什麼時候有了鮫族的劇毒?魔君,您該不會瞞著我也順便跟鮫族的人聯手了吧。”
“放肆源旻!”
“不得無禮,劍蕁魅。”
劍蕁魅咬牙跪了下來,源旻又說“中了鮫族的毒,哪怕是神仙也醫治不了了吧,魔君。”
“你小子知道得有點太多了。”
“我還知道更有趣的事情,怎麼樣?”
魔君連連發笑,“看來本君的兒子沒有白白犧牲。”
夢柯他們從大殿中出來,她黑著臉雙手環胸地跟在楠雀身後,太陽已經落山了,巨大的食人族巨魔悠閒地坐在山巔休息,他的肩膀上坐著的正是水傾身邊的黑岩。
古潭一邊跟著夢柯一邊抱著自己的頭,歎著氣無奈地說“喂,是不是因為魔君留下了芮娘,夢柯你的臉才會這麼臭?”
夢柯突然停了下來,古潭一怔,另一邊的劍蕁魅插話道“那個女人不知道為什麼了媚藥,竟然讓父王這麼聽她的話,真是氣人!不就是山崖下麵出來的低賤女人,竟然還成了魔後,父王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啊!”
“這種話若是被彆人聽見了,”夢柯走到食人族的旁邊坐了下來,“小心你的嘴巴,劍蕁魅。”
“切,我會怕那個女人?”
古潭托著一隻巨大無比的怪物過來,朝食人族巨魔那邊喊道“喂!楠雀,你臭小子過來幫我一下啊!”
楠雀不理會他,跳到巨魔身上,“黑岩,水傾呢?”
“主人說想收集明早的露水,現在去安放收集露水的竹筒了,”黑岩看了看遠處,又說,“應該快回來了。”
“喂!楠雀你聽見沒有!我讓你下來幫我一下!”
楠雀不耐煩地轉身,向下喊道“你煩不煩啊!自己不會搬啊!”
“彆吵了,段蠻都死了父王都沒表示,咱們的前途沒有光芒了啊。”劍蕁魅歎了口氣,身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呢。
地麵突然晃動起來,劍蕁魅微微皺眉,這個大怪物隻要一動就吵得不得了。巨魔拿過古潭拖過來的大怪物就直接扔進口裡,古潭無奈地坐在地上,拖了半天的食物還不夠塞他的牙縫呢。
“這樣可不行哦,龐,吃飯的時候就變小一些跟大家一起吃不好嗎?”
楠雀從巨魔身上跳了下來,“水傾,你回來了。”
“嗯,今天怎麼了,有什麼高興的是嗎?大家都聚在這裡。”
“切,不是高興的事,而是不高興的事吧,大小姐!”劍蕁魅抱怨著,“今天魔君差點把我和楠雀都給殺了,還好某些人竟然開了金口求情。”
水傾走到巨魔麵前,“黑岩。”
“是。”
黑岩跳到水傾身後,水傾抬手放於自己唇邊,吹一口氣,巨魔的體積慢慢縮小,在他們麵前變成和他們同樣的大小。
“女人,不要隨便把我變來變去的,這種小身體根本吃不了幾口食物!”
“可是這樣就可以跟大家一起吃飯了啊,龐。”
古潭又拖來一頭大象,“龐是誰啊?”
水傾指著那巨魔,古潭的嘴巴都要掉下來了,怎麼一眨眼就變成這麼小了!他無奈地說“那這頭大象怎麼辦?誰吃?”
“給我放著,都是我的!”龐走到大象麵前就開始啃起來了。
水傾走到另一邊,“吃相還是這麼醜。”
古潭過來搭著楠雀的肩膀,笑的格外燦爛,“你小子,什麼時候跟水傾有一腿了呀?夢柯也真是的,也不跟我們透露一點小道消息。”
水傾微愣,楠雀馬上捂住古潭的嘴巴,“閉嘴啊。”
“廢話,是我亂說的。”
“什麼!”
劍蕁魅冷冷笑著,真蠢啊。古潭瞬間覺得自己被耍了!
楠雀鬆開手,“水傾?”
水傾起身往另一個方向離開,楠雀想追上去,黑岩卻突然出現將他攔住。他眼睜睜地看著水傾走遠,古潭拍了拍他的肩膀,楠雀一臉靈異地瞪著他。
無上宮的大殿上終於出現了他們的君上,簡夜。
太法上君將懸起來的心臟落了下來,就聽簡夜要如何對付那禍亂的珍獸了。大殿之上卻有一隻紙鳶在這時飛來進來。
簡夜伸手,那紙鳶落在他的手背上,“玄玉?”
紙鳶歪著頭啄了幾下簡夜的手,簡夜的臉瞬間更沉一分,他對著紙鳶說“朕馬上派援兵過去,保護好天妃娘娘。”
四下聽見簡夜的話都不禁麵麵相覷,剛才天君似乎提到了天妃娘娘?
紙鳶又飛走了,簡夜立刻說“怎麼樣朕的愛卿們,朕剛剛聽說朕的愛妃為了幫朕分擔五界之事,隻身去降服那西南方作惡多端的珍獸了呢。朕的愛卿們卻在這裡,你們這麼悠閒,這樣好嗎?”
“君上,請恕老臣多言,不知道是哪位娘娘如此有心?”某位上君問道。
“還有哪位娘娘會比朕的天妃娘娘更大膽呢?”
“天,天妃娘娘?”
殿上議論紛紛,竟然讓天妃娘娘去了那麼危險的地方!他們都驚恐不已,“怎麼會,天妃娘娘渠道那麼危險的地方!”
“是哦,現在朕該派誰去呢?”
“君上,”隊列之中飄出一位若雲一般乾淨的男子,他輕輕笑道,“不如就讓臣走一趟吧,也好把任性的天妃娘娘給救出來。”
簡夜反笑,“行雲上君,朕勸你救她出來之前先問問她的意見。”
行雲微愣,笑意更深,“救人還要問願不願意?天妃娘娘可真是可愛。”
“嗬嗬,的確啊,”簡夜笑道,“那麼為了讓你不逃跑,鬆涵上君,阪雷上君,那麼也一起去吧。”
“啊?天君,您不是讓我待在妖界,以防魔界進攻嗎?”
簡夜眯起眼睛,“聽說你跟白溪羽上君合不來,朕在思考為什麼。”
阪雷語塞,低下頭,“是,臣明白了。”
與此同時,西南方那烈焰之中,那珍獸絲毫不在意水茵和玄玉的舉動,微微張口,唇齒間冒著烈火,玄玉睜大了雙眼,回頭正要說話,就見熙炎已經過來將落姬抱了起來。
落姬還來不及出聲,一股巨大的熱流就朝他們飛了過來!根本無處可躲,從珍獸口中吐出來的火焰籠罩了半邊的天際!熙炎一手將落姬抗災自己背上,一手發出急速的旋風,“玄玉,水茵!”
玄玉和水茵跳到熙炎身後,巨大的火焰噴向他們,最終在岩漿之中融為一體。幾秒之後,地麵發出震動,定睛一看,那地麵百餘裡的地方都深深陷了下去,變成巨大的火坑!
“籲——”水茵擦了擦頭上的汗,長噓一口氣,彎著腰說,“要不要這樣嚇我啊!我的心臟都快蹦出來了,差點連憂傷的感覺都沒有了!啊!”
“水茵,你也太沒用了,嚇傻了?”
被熙炎抗在身上的落姬托著下巴嘲笑道,熙炎卻淡淡地說“水茵是木,木怕火,你還讓叫他一起來,你也太狠毒了。”
落姬一怔,不由地生氣起來,“我為什麼不知道水茵?你怎麼不早說!這麼危險的地方,要有個什麼萬一你是想讓我愧疚一輩子嗎!”
水茵被罵得毫無還口之力,他撓撓頭,委屈地眨巴著大眼睛,“那樣小九一輩子都會記得我了啊。”
“水茵……”笨蛋,就算記得又怎麼樣呢,人都不在了,就算記得……
“彆聽他胡言亂語,天妃娘娘。”
“玄玉你小子,知道我怕火剛才才替我擋住的吧?”水茵感激涕零地搭在玄玉的肩膀,玄玉的長袖已經全都被燒焦了。
空氣中又震動起來,珍獸閉上大口,“哦?利用一瞬間的間隙躲開了吾輩的烈火嗎?汝,是汝嗎?”珍獸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盯著熙炎,熙炎拎著落姬,落姬正要生氣之時,那珍獸卻仰頭大吼起來。
山搖地動,地爆天星,水茵躲在玄玉身後,一隻手緊緊捂著耳朵,“為何要帶著冰係的女人來見吾輩,末上鴦!你是在嘲笑吾輩嗎!那麼,吾輩這就殺了你和這個女人,讓你後悔再來見吾輩!”
“十七殿下小心!”
“怎麼了?”落姬慌忙抬頭。
玄玉拉著快暈死過去的水茵躲開珍獸的攻擊,那攻擊直直朝著熙炎過去!熙炎來不及躲開,那團火在落姬未看見的地方打在了熙炎的另一隻手臂上。熙炎被打到數米之外,他咬著牙,“玄玉。”
“天妃娘娘!”
落姬驚叫著被熙炎扔到玄玉懷裡,她驚訝地看著另一邊的熙炎被那珍獸完全遮擋住。玄玉召來祥雲將落姬放下,那珍獸卻轉過頭來看著落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