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六月雪_浴火貓妖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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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六月雪(1 / 2)

浴火貓妖!

“去哪?”

“我看不見,帶我過去。”

熙炎理所當然地伸出手,雖然看不見落姬在哪裡,伸出手的方向因為落姬發亮的雙眼才知道的方向,不過落姬卻能清楚地看見他的一舉一動。落姬輕輕走了過去,很輕很慢,她盯著熙炎慵懶平靜的臉,他時而稍稍側頭時而移動眼球,落姬好笑地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盯著他是如何找自己的。

“你在哪?”

落姬微愣,不由地問,“為什麼不喊我的名字?”

熙炎憑著落姬傳來的聲音側過頭,卻不能與她的視線相對。熙炎抬起手,“還不帶我過去看看?”

落姬一把抓住他的手轉身把他往山洞裡麵拉,熙炎不由地勾起一抹笑意,手上傳來微微的涼意,是熟悉的感覺。他果然還是忘不了,熙炎反手牽起落姬的手,落姬驚訝得竟然忘記要把手抽回來了。落姬回頭看見熙炎淺淺的微笑,算了,這次就算了。

“你看得見嗎?”

“當然看不見。”

“那你要怎麼樣?”

“把我的手,放到他們的肩上。”

熙炎說著,落姬牽著他的手放在其中一個昏迷的人的肩上,落姬的手剛剛離開,熙炎的手就又抓住了她。落姬屏住氣抬眼盯著他,他彆過頭,“你的眼睛太亮了。”

“對,對不起,”落姬馬上移開腦袋,“我馬上帶你出去。”

“他們是被吸乾了精氣,要找到扶桑才能救他們。”

“我們不是一直都在找嘛。”

洞口傳來的光線進入落姬的視野中,她閉了閉眼睛,眼睛的光亮消失不見。徘徊在洞口的六月雪看見他們出來終於鬆了口氣,一個人在洞口等著,她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落姬姐姐,熙炎哥哥,裡麵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是被你姐姐抓來的孫府的人。”

“死人?”六月雪害怕地說道。

落姬搖了搖頭,“隻是精氣被吸光了,我們現在馬上去找扶桑,這些人應該還有救。”

六月雪點了點頭,“找到孫家的千金小姐了嗎,小落姬?”

落姬渾身一抖,這個稱呼可真是讓她百聽都覺得討厭,“黎蒼?你們怎麼還在這裡啊!快回去!這裡太危險了。”

黎蒼輕笑著走到落姬跟前,正想牽她的手,突然臉色微變,他微愣,驚訝道“小落姬,你說你成親了,難道你的夫君就是他?”

落姬扭頭才發現自己還牽著熙炎的手!她馬上鬆開來,反駁道“不是!我夫君才不是他呢!剛才是誤會!”

“嗬嗬,我不會介意的,”黎蒼牽起落姬的手,“隻要你在我身邊,無論出現多少蒼蠅般的男人,我都是不會介意的。我相信你和我的緣分不會僅僅在於彆人的,這些是我們愛的考驗!”

落姬的嘴角微微顫抖,抓起黎蒼的手,黎蒼激動地說“小落姬,你被我真誠的愛意打動了嗎?”

“洞穴裡麵沒有發現你心愛的未婚妻子,”落姬鬆開黎蒼的手,不客氣地說,“雖然你不介意我已經嫁人了我很開心,但是我挺介意你有未婚妻子這件事情。而且皇子殿下,我身為秦華山的人,不可以隨隨便便與外人有過多的接觸。”

“這麼說,我會很傷心的,小落姬。”

“那你就待在這裡傷心吧,六月雪彆發花癡了,快走。”

六月雪回過神來,馬上跟上落姬,“哦,是!”

“你怎麼知道洞穴裡麵沒有孫家的千金?”熙炎突然問道。

“女孩子是不會把自己打扮得簡簡單單的,何況是位千金小姐,有穿粗布麻衣的大小姐嗎?”

熙炎斜眼看了看穿著極其普通衣裙的落姬,想起剛剛在洞穴裡麵落姬泛著紅光的眼睛,不由地自語道“果然是貓。”

“你剛才說了什麼嗎?”

熙炎輕笑不語,繞過落姬繼續往前走。落姬疑惑不已,不過前麵的樹叢掩蓋得越發茂密,沒有路。她回頭牽著六月雪的手,讓她不必害怕,她的手卻已經滲出了冷汗。

“六月雪,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嗯?”

落姬湊近她說了句什麼,六月雪點了點頭,落姬笑道“謝謝,這裡太危險了,就麻煩你咯。”

“是,我知道了。”六月雪蹲下身來,手指在地上摸了摸,一圈熒綠的光從她的手指竄進土地消失不見。

再往裡麵走一些,隱隱約約傳來女子的哭聲。落姬的耳朵動了動,她偏向左邊細細聽了聽,又向著右邊細細地聽著。熙炎一時失神,落姬的耳朵和眼睛都像貓一樣靈敏,但是熙炎忘記了,落姬這隻貓隻有一隻耳朵。真奇怪,說起來那個時候也是……

“那裡!”落姬突然加快腳步,“很近了!六月雪你……六月雪!”

落姬話還未說完,六月雪就已經先她一步跑了過去。落姬略略皺眉馬上追了上去,還沒找到扶桑,六月雪就一邊跑一邊叫喚起來了。

落姬不耐煩地大步追過去,一把將她抓住,瞪著眼低低吼道“閉嘴!好驚了你姐姐,我們又白跑一趟!”

六月雪頓時滿眼是淚,多眨一下眼睛就要掉出來,“對,對不起,我隻是不想姐姐被你們抓住,她沒有錯,錯的是那個男人!”

“你好煩!”落姬的眼睛發出淡淡光亮,六月雪被嚇得不由退後,“說了我們隻是要先找到她,你慌什麼慌,巴不得我們對你姐怎麼樣啊!”

六月雪怔住,淚如泉湧一般,“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隻是……”

“彆隻是了,噓!”

“六月雪?是你嗎?”

落姬警惕起來,眼睛縱觀四方,耳朵靈敏地注意著任何響聲。空中傳來的聲音空洞沒有據點,飄忽不定難以知道方向。

熙炎現在落姬身邊,警惕著另一麵的一舉一動。

“姐姐!”六月雪激動地朝空中喊道。

“六月雪?為什麼,為什麼要來這裡?”

“姐姐!”六月雪嘶聲大喊起來,“你回來吧姐姐!放了那些那些人,我不要一個人待在深山裡,我要跟你在一起!”

“回去!看見你我就放心了,你身為山精不能進來這山林,我的瘴氣會傷到你的精元!快回去!”

“我要你跟我一起回去,我們重新開始修法,一切都重新開始!”

“晚了,已經太晚了,我已入魔道,再也回不去了。六月雪,我的好妹妹,求你快回去吧!”

“我不回去!姐姐!”

“夠了夠了,”落姬很不給麵子地捂住六月雪的嘴巴,順手拿了手帕往她臉上胡亂地擦了擦,然後不客氣地把她扔到一邊,“扶桑之花,我乃天神上神,為你而來,還不快快現身?”

空氣中的聲音沒有再出現,隻有六月雪斷斷續續吸鼻子的聲音。落姬手握玄冰舞扇提高警惕,熙炎輕閉雙眼靜靜等待。

熙炎忽睜雙眼,大樹之間忽掠過一道黑影,藤條從茂密的樹葉叢中極速向他們纏過來,熙炎腳下略偏十五度將落姬握住玄冰舞扇的手腕抓住,另一手推開六月雪再將落姬抱住。

藤條瞬間纏繞上來,緊緊將他們綁在一起。落姬微微皺眉,“你做什麼阻止我?”

熙炎不答,仰頭向上,六月雪跑向前去,幾片樹葉如刀一般射在她腳下擋住她得去路。她驚魂未定,抬頭大喊道“姐姐!你終於肯見我了嗎?”

數根藤條貫穿兩邊的樹灌,淩空之上,一位黑發墨綠衣衫的女主高高俯視。她的臉瘦骨如柴,雙唇發紫,額頭上蔓延著藤蔓的花紋。她腳尖點藤,單手撫臉,不看六月雪,雙眼無神隻是打量著落姬和熙炎。

“那就是扶桑?”

扶桑微微動了動撫著臉的手指,腳下的藤蔓帶著她去到地麵上。六月雪也是第一次看見她這個樣子,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藤蔓將扶桑帶到落姬麵前,她歪了歪頭,突然從藤蔓上跳了下來。

“你們是,夫妻?”

“不是!”落姬狠狠地反駁道,“放開我們,我們是來幫你的。”

“幫我?”扶桑愣了愣,笑道,“沒人可以幫我,我殺了很多人,你是上神的話應該明白,絕對不能改變的禁忌。不管是誰,隻要殺了凡人,就無法回到正道。”

“那你先放開我們,你要殺了神仙更無法回到正道了。”

扶桑扯出一抹笑來,“可我吃了你們,我就能提升數萬年的魔道!”

六月雪大驚,“姐姐你不能這麼做!”

扶桑抬手向上,緩緩落下指六月雪,落姬看見數個藤蔓纏繞在六月雪的身上緊緊將她綁住。落姬垂下眼,“看來你是不聽勸告,我再說一遍,放開我們。”

“送進來的食物沒有白白不要的理由!”

扶桑說著,身後有萬根藤蔓向他們纏了過去!熙炎身上卷起一陣狂風,以他為中心的烈風刮向四麵八方,扶桑一手擋住烈風退後幾步,手臂上纏繞著的藤蔓被一段段削了下來。落姬吹一口氣,扶桑腳下結出冰晶與地麵凍在一起。

“就是你破壞了我的結界!”

落姬扔掉在身上還殘留下的藤蔓,漫不經心地說“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

扶桑惱怒,匐於地上的藤條將冰纏住,帶著荊棘碎裂開來。扶桑睜開束縛向後跳去,落姬上前,右手收到左胸之上朝她一揮,連接著她手中延伸出去的冰柱在空中捕捉著扶桑,扶桑身上長出藤蔓繞到頂上的樹上將她帶了上去。

落姬心下一急怕她跑了,頓時渾身爆發出寒氣!

“等等!先彆……”

砰地一聲巨響,震耳欲聾!那顆巨大的樹瞬間冰凍了起來,扶桑被凍得冰冷,卻已經鬆不開手。還好落姬收手快,不然扶桑一會兒已經說不了話了。

熙炎挪了挪腳,側頭,果然,那一列的樹都被冰覆蓋了。巨大的聲響一聲接著一聲由遠到近傳來,熙炎正欲開口,落姬卻又一揮手,對麵一排樹瞬間變成了冰牆。

扶桑渾身發抖,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壯觀的一幕,還以為自己會被大樹壓死!結果她的樹林都要死了!

“不要!大樹和地精都會凍死的!”六月雪大叫起來。

落姬隨手一擺,纏在六月雪身上的藤蔓被冰住後馬上碎掉,她無奈地說“你眼睛瞎了嗎?這裡哪裡又什麼山精,就這些大樹也不過是她造出來的東西。”

“什麼?”六月雪跌坐在地上,似乎還沒聽懂落姬的話。

“你以為這麼濃的瘴氣,這些植物還能生長?若不是我讓你把黎蒼困在外麵時在你身上鍍了一層冰,你現在早就暈了!”

六月雪愣了愣,歪歪倒倒地站了起來,“落姬姐姐,求求你快放開我姐姐!求求你放開她!”

落姬抬手,手掌朝向扶桑,連接著扶桑的冰柱漸漸帶著扶桑一起移向落姬,“放心,我隻想跟她談談,我這人最討厭暴力了。”

“不是!冰!解開冰,姐姐不能受凍!她會死的!”

“她的確怕冷,不過她是不會因為這點寒冰就死的,”落姬回頭時,六月雪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但落姬沒有一絲心疼她的意思,平淡地說,“你似乎忘了,扶桑她現在是魔,不是弱不禁風的地精。”

六月雪咬住下唇,她是真的忘了,如果可以她寧願這一切都不要發生!沒有那個男人出現,她姐姐也還和她一起住在番立城的北山深山之中。

扶桑被放在落姬麵前,她本來就發紫的雙唇這時更紫了,她冷得直打哆嗦,眉毛上漸漸附上一層白色。她抱著被冰凍著的半邊身子,倔強地警戒著,她一連想了幾個可以讓自己脫身的辦法,但最重要的是身上的冰,似乎和一般的冰不一樣,讓她感到劇烈的嚴寒之外還帶著火一般的巨疼!她咬著牙想忍住這股疼痛,身上開始滲出的瘴氣在了落姬開口之後馬上收了起來。

“你多動一下,我就讓你永遠冰封起來,我說過了,我隻想跟你談談。”怎麼這兩姐妹都喜歡讓她把一句話說好幾遍才能聽進去?

扶桑垂下頭,身上的疼痛已經讓她無法多想。熙炎拍了拍落姬的肩,落姬歎了口氣走到扶桑麵前蹲了下來,她吹一口氣,扶桑身上的冰就被她吹散開來,但扶桑依舊凍得直發抖。

“姐姐!”六月雪急急忙忙跑了過來,抱住她用自己的身子為她取暖,“你沒事吧姐姐,你身上好涼!”

“讓開!”扶桑狠狠把六月雪推開,自己也跌倒在地,“彆碰我!”

六月雪趴在地上,滴在地上的眼淚已經將她四周的瘴氣慢慢進化乾淨,消失的眼淚又被瘴氣給取代了。落姬扶起六月雪,將她扔到熙炎旁邊,六月雪頓時不哭了,臉都紅了。

“孫家的小姐呢?”

扶桑微愣,臉上的藤蔓花紋從額頭延伸到眼睛,怒火衝天地低吼道“那個女人冒充我的樣子,搶走我愛心的男人,還采光了整座山的草藥,那種女人早就被我吸乾了精氣!”

落姬伸出一根手指,扶桑的頭上出現一片雲,窸窸窣窣的冰晶下到扶桑身上,她頓時縮著身子大叫起來。六月雪慌張地跑過去,熙炎抓住她的手腕,她回頭對上熙炎冷漠的雙眼,頓時僵住了身子,實在是太美了。

“屍體呢?”

“被,被地魔吃了。”

“地魔?”

落姬疑惑地看向熙炎,熙炎回答道“就是狼。”

“為什麼不把其他人的精氣吸光之後,不把他們也讓地魔吃掉?”

扶桑顫抖著抬起頭來,紫色的雙眸驚恐無比。落姬吹散雲層,扶桑將自己抱住,“我恨孫婉瑩,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你都吃了她,你還想如何?”

“但孫家其他人是無辜的,”扶桑將自己包成一團,身上的藤蔓消失不見,語氣驚慌無助,“可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大家,大家全部都被我吸乾了精氣。我用地精的藤蔓將他們的屍體保存起來,給他們送輸精氣,屍體不會腐爛,卻永遠都不會醒過來了。我不知道怎麼辦,我把整座山都布下結界不讓任何人找到我,不被任何人發現……”

“真不好意思我們早就發現了,”扶桑大驚,一抬頭便對上落姬率直的笑意,“在那邊的洞穴,全是孫家的人,不過熙炎說他們還沒死。”

“不可能!”扶桑慌張不已,“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就已經把他們的精氣全部洗乾淨了!不可能還活著!”

“精氣被吸乾了隻是快死了,不是已經死了。”

扶桑愣了愣,突然一改之前害怕的樣子,一臉邪氣地說“沒有死又如何?沒有死也活不了了。是那個女人的報應!若不是她,我跟六月雪也不會退到北麵山的一個小角落!這片山也不會荒掉,那麼山精都不會死,大家,大家都還好好的活著……”

落姬一時語塞,六月雪哭得泣不成聲,比起扶桑來說,六月雪拚命壓製自己哭聲的樣子更來得令人悲傷。落姬與熙炎對視一眼,“怎麼辦?”

“你不是已經想好該怎麼辦了嗎?”熙炎反問。

“可是,這樣做真的好嗎?”

熙炎伸手弄亂她的頭發,“你應該說,這樣做就好。”

落姬有些惱地躲開熙炎的手,“該怎麼做?”

熙炎對她的動作毫不在意,“讓扶桑將精氣還給那些人,再用地精之靈。”

“就這麼簡單?”

“若是有你現在想得這麼簡單我們估計很快就能回去,”熙炎頓了頓,看向還未平靜下來的扶桑,悄聲說,“她已入魔道,卻又不是完整的魔,將吸來的精氣還給凡人,她也許會死。”

落姬看了眼六月雪,微微皺眉,“有沒有彆的辦法?”

“殺了扶桑。”

“不行!”

“放了她,不管那些人了。”

“更不行!”

熙炎低頭,沉默一會兒突然說“那個男人呢?”

“誰?”落姬突然想了起來,她皺眉把最重要的男主角給忘了,“扶桑,孫婉瑩的夫君,你心愛的那個男人呢?”

“你是說,懷森?”

估計是吧,“在哪?”

“懷森,嗬嗬嗬,你問我懷森在哪裡?”扶桑雙手展開張牙舞爪,猛地大笑起來。六月雪驚恐不已,隻見扶桑低著頭站了起來,陰森地歪著頭,“我當然不會殺了他,他是我的,是我的!哈哈哈!”

“姐姐懷森他在哪裡!你快放了他!”六月雪心急如焚地抓住扶桑的手,“姐姐,我求求你放過他吧,不是他的錯,不是!”

扶桑眼睛煞紅,落姬跨步過去,伸手接住被扶桑甩開的六月雪。還未站定,六月雪就又上去抓住扶桑,苦苦哀求,“姐姐你已經殺了那麼多人,要殺多少個你才能甘心?懷森他沒有錯啊,他身上還有你九千年的修為,你彆殺他,我求求你了!”

“他該死!”

“姐姐?”

扶桑甩開六月雪,“他背叛了我,背叛了我們的誓言,他說過的,就算看不見我的樣子,但他認真記得我的聲音和我身上帶著扶桑花的味道。可他說他忘記了,不記得扶桑花更不記得我!我花了九千年的修為為他治好眼睛,可我出現在他麵前,他卻問我是誰!”

“不!不是的姐姐!”六月雪哭得狼狽,拚命拚命地搖頭,“不是他的錯,你不該殺了他,全是我,是我不好!”

“我說夠了!”扶桑震怒,藤蔓從土地裡鑽了出來纏繞在她的雙腿上,像蛇一般擺動,阻止六月雪的靠近。她火冒三丈,吼道,“殺不殺他是我的事,不想死的就給我回去!”

落姬不耐煩地拉住六月雪將她拖到身後,“她說得沒錯,不想死的你應該回去,就你那點修為早晚死在這裡!”

六月雪憋著嘴,眼淚大把大把往下落,委屈極了。

扶桑突然愣了一下,腿上的藤蔓隨著她回頭而散開。她又緊緊皺眉,手臂一甩一根長藤掛在了樹枝上,低低怒吼,“還有誰進來了!”

落姬暗叫不好,是黎蒼!她立刻追了過去,甩出玄冰舞扇停在空中,她一手往扇子上一搭跳了上去,“熙炎你……”先帶六月雪出去。

“快追啊。”

左眼皮在跳動,他什麼時候站在她的玄冰舞扇上麵了?竟然還帶著六月雪!落姬手掌撫扇,緊緊跟在扶桑身後。

穿過叢叢大樹,扶桑利用藤蔓在大樹之間行動自如,比落姬飛的還快,不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她憑著扶桑消失的方向追過去,麵前的光線越來越亮,落姬眯起眼睛穿過了這片巨大的灌木林。

“落姬姐姐你看!”

落姬擋住天上的光線回過頭去,六月雪呆呆地跪在玄冰舞扇上盯著下麵,失神得連眼淚都忘了落下。她偏了偏頭,是扶桑的花,一整片沒有儘頭都是黃色的扶桑花。六月雪捧著自己的臉,泣不成聲,卻笑得比她頭上的六月雪之花還要美,“是姐姐的顏色,盛開的扶桑花,姐姐!”

急促的腳步聲在透明的金剛石鋪成的長廊上沒有一絲聲響,長廊幾乎沒有儘頭,光線照射下來卻沒有反射回去的光線。簡夜的腳步在某一處轉動九十度,還未伸手麵前的大門就打了開來。

大殿中的仙子們紛紛跪拜下來,“天君君上。”

簡夜甩袖直奔裡房,剛踏進房中就傻了眼,“你們搞什麼啊!”

離鏡宮偌大透明的房間裡,一隻二尾的黑貓趴在玄玉肩頭,一乾人等各自坐在一方,不是喝茶就是下棋要不再來就是打哈欠的。簡夜欲言又止,深吸一口氣壓製住自己的怒氣,“朕找你們來是為了讓你們在這兒打盹兒的?”

“君上!”玄玉馬上扔了棋子屁顛屁顛地跑到簡夜麵前,行禮道,“請君上恕罪,都是阪雷上君他……”

“哎,天君你彆怪他了,我瞧他沒事乾就硬拉他過來陪我下棋了,”阪雷一邊盯著棋盤一邊不耐煩地說,“玄玉你趕緊給我過來!該你下了!”

簡夜朝阪雷輕輕笑了笑,阪雷馬上癟嘴繼續盯著棋盤不再說話。

玄玉咽了咽口水,馬上說道“波瀾姑娘她沒事,不過多會就會醒來的。”

“朽紋?”

簡夜側了側臉,看向一臉悠閒喝茶的朽紋,朽紋閉著眼品味著清茶的香味,很是享受。他睜開一隻眼,看一眼簡夜又閉上,“嗯,沒事兒,天君你這麼著急她也不會這麼快就醒過來的。”

他二話不說直徑走進裡房,床邊的仙子紛紛拜禮,簡夜拉開床簾看見床上熟睡著的波瀾。波瀾的臉平靜如水,冰涼的手沒有任何傷痕。

玄玉緊跟簡夜,阪雷卻影視把他攔住拉到了棋盤麵前,讓他等了半晌還不下這一字,好讓他等的!

“朕方才路過花園還看見波瀾與初晴她們在亭中閒聊,怎麼還沒走到無上宮就聽玄玉來報說她又暈倒了?”簡夜拉起長衫坐到朽紋對麵。

“你不是看見了嗎,何必多問。”

簡夜頓了頓,完全笑不出來了,他沉下臉,“開始了?”

“還未。”

簡夜起身恢複到平日的模樣轉身出去,“朽紋,波瀾勞煩你照顧了。玄玉把阪雷給朕扔出去。”

阪雷一把先扔了手裡的棋子,玄玉不搭理他的挑釁跟著簡夜出去了。

回去無上宮的路上走了一半,簡夜突然停了下來,對玄玉說“依凡界的時辰來算,小九他們去了幾日了?”

“三,三日。”

“才三日,”簡夜低低自語著,“再等等,還需再等等。”

“君上,需不需要屬下去問一問上官淩上君?”

“不必了,若下界有事,他自會來向朕報告。”

簡夜背著手緊緊握拳,他還不能貿然行動,他還要忍耐一陣子。波瀾,請你再等等,他一定除了那鮫人來換你。

在高高的草叢裡繞了一大圈還未走出去,阿冉已經沒了性子,但黎蒼卻興緩筌漓地哼著小曲兒繼續在草叢裡轉悠。陽光明媚,草長鶯飛,秋風送爽,這麼好的天氣最適合抓妖怪了,當然更適合尋一尋人。

“少爺,這地兒咱們是不是走過好幾遍了?”阿冉疑惑道。

“是嗎?那走那邊看看。”

黎蒼又轉了一圈,阿冉又說“少爺,咱們怎麼又轉回來了?”

“阿冉,有時候做人不能太認真!”

阿冉愣了愣,他能直接無視黎蒼的話。

黎蒼百無聊賴,腳上似乎有什麼斷掉的聲音,他第一低頭卻什麼都沒有,正奇怪著,“阿冉!這條路咱們剛剛沒走過了吧?”

“好像,是的。”

“廢話!”黎蒼大步走出樹叢,“一般山洞裡麵都會有些奇怪的東西,阿冉,跟我進去瞧瞧,拿火竹來。”

山洞比從外麵看起來的大得多,水滴聲從洞穴裡傳來,裡麵什麼都沒有,黎蒼正感無趣要轉回去,阿冉指著前麵叫了他一聲。他又朝麵前望了望,阿冉急忙上前去,“少爺,是孫懷森!”

“死了?”

“還有氣!”

“哦,那彆管他了。”

“少爺,不把他帶回去,咱們跟孫家的買賣怎麼辦?”

黎蒼在原地轉了一圈,十分瀟灑地向著阿冉笑道“我差點就忘了,不過是父皇閒著沒事乾的副業,那就勉強帶他回去吧。”

阿冉拿出武器開始砍纏在孫懷森身上的藤蔓,可是怎麼砍都砍不掉,砍掉了樹上的藤蔓又纏了上去。黎蒼等了半晌還不見阿冉過來,他上前去看了看,說“你如此悠哉,不知道本公子等累了嗎?”

“少爺,這些藤蔓怎麼都砍不完啊。”

“過來,我看看。”

黎蒼拿著火竹湊了過去,纏在孫懷森身上的藤蔓緩慢地將他纏得更緊,剛要用手去碰身後便聽見落姬的喊聲。

“黎蒼你彆用你的手亂碰!讓開!”黎蒼一回頭眼珠前毫米之間一根巨大的木刺截然停在那裡。木刺那頭傳來結冰的聲音和一股巨大的寒氣。

“少爺!”

阿冉拉過黎蒼保護在身後,落姬收起扇子從空中跳了下來,還不等黎蒼驚喜地開口就聽落姬不耐煩地說“找死嗎?難道我沒告訴過你不準進來這個地方?我可沒空保護你。”

黎蒼繞過扶桑的木刺,饒有興趣地打量打量被定住的扶桑,說“扶桑,沒錯原來這位姑娘就是你們口中的妖魔?”

落姬皺眉,“妖是妖,魔是魔,彆搞錯了!她是魔,不是妖!”

“妖魔本是一路,都差不多。”

“差得多了!”對妖界的公主說妖魔是一家人,這是要挑事非嗎?落姬拍了拍扶桑身上被她冰住的地方,“這是你們凡人自己造次的,聽好了,妖跟魔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種族,就好比你們國家和你們的敵國,是一樣的嗎?”

“本質一樣,都是人。”

落姬翻了個白眼,她該怎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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