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後醒來,林小然感覺頭昏昏的。
果然,記憶變得模模糊糊,昨天她是怎麼回來的?
黎柯這小子好像也醉了。
菜狗。
菜還不多練。
一個醉鬼送了另一個醉鬼回家,自己才回家。
但林小然卻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真實的夢。
媽媽好像真的在睡前摸了摸她的頭。
媽媽果然聽到她說的話了。
林小然瘋狂回憶夢裡的內容,生怕漏掉哪個細節。
媽媽誇她成績好了唉。
媽媽不僅摸摸頭了,還抱了她唉。
還有親親,媽媽好久不親親她了。
居然有點害羞。
媽媽熟悉的說話聲好像回蕩在耳邊,
“小然真乖,都會好好學習了,”
“小然要開心點,千萬不要失去了讓自己開心的能力啊,”
“在好好學習之餘多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吧,不要以後後悔,”
“媽媽讓你乖不是說要模仿乖寶寶哦,因為我們小然本來就是個乖孩子……”
“我們小然本來就是乖孩子……”
真……真的嗎……
眼睛情不自禁就模糊了,淚水不由自主往下掉落,逐漸地,情緒有些崩潰。
甚至嚎啕大哭了起來。
這場大哭壓抑了快三年。
“我以前真的乖嗎。”林小然抽噎著自言自語,哽咽地吐出這幾個字。
她對媽媽的死很有愧疚感,乳腺癌與生氣緊緊相連,她覺得有她一份錯。
她隻能用按照媽媽的指示那般活著,才能減輕她的愧疚感。
她好像忽然有些恍然大悟了,原來她壓抑自己、懲罰自己也是一種自私啊。
她懲罰自己何嘗不是傷害媽媽的寶貝呢,媽媽該多難過啊,她真自私啊。
為了讓自己減輕負罪感,就又傷了媽媽的心。
林小然哭得很累很累,甚至有些脫力。
她的耳邊同時又想起了黎柯的聲音,
“但做自己不代表著不改變啊,做自己可以變得想要好好學習,變得會好好說話,變得收斂一些,而不是要刻意壓抑自己去模仿什麼人……”
啊,他說得好有道理。
好像真的是這樣的。
她依舊可以做自己,隻是做了個更好的自己。
林小然哭得有些累了,趴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眼淚也流乾了,睜著眼望著前方放空。
腦袋也逐漸放空。
她好像不知不覺又睡過去了。
直到聽到急促的敲門聲。
她的思維好像和身體解離了一般,腦袋逐漸清晰,卻控製不住身體。
她想去開門,卻懶得去開門。
直到開門聲中斷,門鎖窸窸窣窣響了響,門被打開了。
“林小然,你怎麼了?”黎柯跑到沙發旁,發現林小然的臉是不自然地潮紅。
他用手摸了摸林小然的額頭。
好燙。
發燒了。
就不應該讓這貨喝酒。
菜狗。
人菜還癮大。
385度。
黎柯用洗臉盆接了盆水,打濕毛巾,蓋在她額頭上。
先試試物理降溫。
沒到39度可以先不吃藥。
看看等會情況,實在不行就去醫院。
黎柯又在冰箱挖了點冰,包裹在毛巾裡,加強物理降溫的力度。
又翻看林小然家裡的藥箱,居然沒有退燒藥,上次給她買的布洛芬又扔哪去了。
真是丟三落四的。
上次給她買的布洛芬是止經痛的,緩釋膠囊作用效果會慢一點,對於發燒來說不算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