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總有一天風尹會知道這件事的。”
“所以說,問題的關鍵在於讓風尹冷靜的麵對問題?”
“你果然是冰雪聰明的人。”
“難道大師兄認為我可以讓風尹冷靜麵對這件事?”
“至少能夠讓他有所權衡。”
“權衡?”我再一次疑惑地看大師兄,他的話裡有話,我……聽不太明白。
大師兄他……到底想要告訴我什麼?他說的如此隱晦,我……“不如我們先不說這個,”大師兄說,“我先告訴你小瀾兒的眼疾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好。”
“那還要從十年前師父那次出遊說起……”
十年前,大師兄跟隨師父出遊回到易山風停苑。在山門前看到當時還是個不懂事孩子的微瀾。那個時候在山門前,那孩子隻是呆呆的坐在路邊的石頭上,好像絲毫不在意天還下著雨。師父走過去問了才知道,原來她是個孤兒。可是除了知道她無父無母,其他的比如她自己是怎麼走到這裡的,她叫什麼名字,這些她自己全都說不清楚。她身上唯一的物件就是一塊刻著八字的木牌,那時候的小女孩兒隻有兩歲又八個月,於是師父就收養了她,給她取名叫微瀾。
後來,就和風尹告訴我的一樣。微瀾是個敏感的孩子,對一切事物都有著敏於常人的感知。我想,說的傳奇一點的話,這也許可以稱作通靈吧。對這樣一個孩子,大家自然是嗬護有加,而師父對微瀾也是十分疼愛。
然而直到微瀾六歲那年,出了一件事。梅雨前後,易山這邊一連下了快半個月的雨都不見晴。就在一個雨夜的晚上,六歲的微瀾忽然不見了。大家到處去找,找了大半夜終於在千風亭外找到了她,可當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淋雨的原因微瀾發起了高燒,而且一連三天高燒不退,可急壞了關心她的師兄師姐。到後來師父來了,熬了中藥才勉強退燒。
“那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你不是想知道小瀾兒的眼疾是怎麼來的麼。”
“不可能啊,我小時候發燒四十度都沒有燒壞眼睛!”我覺得大師兄這裡還有故事,“你彆騙我了。”
“千炤……”
“大師兄,你就彆瞞著了。你不是說這件事風尹早晚都得知道嘛,你就給他個痛快的吧!”
“……”大師兄默默地喝了口茶,“那我問你,既然你覺得不是因為發燒,那是因為什麼?”
“我哪知道啊……”
“可是你的舉動告訴我你已經有想法了。”
“……”
“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
“我……”我猶豫了,雖然這隻是蛛絲般的猜測但是這感覺一點也不好,“難道另一股氣是在那個雨夜進入小瀾兒的身體的?”
“沒錯。”大師兄似乎是歎了口氣,“小瀾兒現在身上多出的那股寒氣就是那個時候進入她的身體的。不過,那天具體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原來是這樣。”我心中暗自盤算,“原來如此……”
“大師兄,既然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了。那我現在想去看看小瀾兒。”我說,“你知道她在哪兒嗎?”
“她現在八成是在風尹那兒,她從小就喜歡粘著風尹。”
“我知道了!大師兄,那我先去了!”我匆匆招呼了一聲就離開了嵐雨軒,也沒顧得上問一句我們剛開始時的話題。
紙終是包不住火的,事實總有被說破的一天。隻是以前他覺得如果能夠晚一點,那就晚一點吧。到如今那個人的出現,他就知道這一天還是來了,他有點慌亂,是不是比預計的早了?
他看著那個人離開的背影,不再去糾結太多。片刻後,他又重新站到了那片藤蘿前,藤蘿開的正好,那一簇一簇的紫色如此鮮亮,勾起了他幾乎都快要忘記的過去。
都快過去二十年了,本以為就會這樣忘記,可還是差了一點。他此時在想,如果再晚那麼一點,哪怕……就一會兒,自己是不是就會真正的忘記,是不是就會真的讓一切變得有那麼一點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