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叫住要走的風尹問道“你現在……困嗎?”
“不困啊。”
“那你陪我走走吧,我認枕頭睡不著。”
“……”
“那個……主要我是怕我一個人出去了回不來……”
“走吧,我帶你去走走。”
“嘻嘻,風尹你真是個天使——”
“……”
不得不說的是這裡的夜色真的很美。褪去了城市的喧鬨和汙濁,易山的夜寧靜而且清新。雖然我住的地方入夜以後也是比較安靜的,但是畢竟不如這裡。
我抬頭可以看到天上有很多星星,它們真的就像是兒時故事書裡寫的那樣,一閃一閃的眨著眼睛。
“你知道麼,我最喜歡這樣的夜晚了。”也不知道風尹有沒有在聽,我隻當是自言自語,“深邃的天空有好多的星星,嗯……還有一彎新月。然後安靜的躺在草地上看天,我想我能就這樣看好久。”
“然後你也許會看到偶爾有流星劃破天空。”風尹悠悠說道。
“會有流星?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流星。”
“不會吧。”
“真的,因為城市裡都看不到啊。有時候就算有流星雨也還會不小心睡過頭……所以一直都沒有真正看過流星。”
“你跟我來。”
“去看流星嗎?”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如果你運氣好也許可以看到。”
“真的?”
風尹“嗯”了一聲就帶著我走,我記不太清楚路,也不知道我們走到了哪裡。不過當我們走到千機閣的時候我就知道,風尹可能是帶我去千風彆苑。因為千機閣的輪廓真的是太顯眼了,就算是在晚上我也認得出來。
不過,事實上我們並沒有去千風彆苑而是來到了彆苑旁邊的一個小坡上,這裡很空曠,偶爾有清風吹來,讓我有一種置身於世界之外的感覺。
我和風尹躺在草地上,天空深藍有很多星星。
我們都不說話,似乎這麼安靜的夜晚不說話才是最應景的事。我能聽到風尹的呼吸聲,氣息均勻沉穩。
然後我就真的看到了流星。像火星兒劃破黑暗,星星拖著明亮的尾巴劃過天空。
“真的有流星啊!”
“嗯。”
“所以,你總是看到流星麼?”
“不是,流星並不是每天都有。有很多時候,是看不到的。”
“哦。”我在黑暗裡點了點頭,眼睛仍舊放不開夜空。於是,一陣沉默。
“你在許願麼?”
“沒有。我不相信對著流星許願會成真。”
“為什麼?”
“不知道,就是覺得既然星星放棄了繼續停留在天上的機會,那麼它就是自由的,它那麼自由又怎麼會被你的心願束縛?”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解釋。”
“那你許過願嗎?”
“沒有。”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
“或許是因為第一次看到流星的時候有些驚訝,錯過了。所以往後的幾次也都沒有許過。”
我們有的沒的瞎聊天,天上也偶有星子劃過,它們化成流星……用最後的光芒在天空留下一筆熒光。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流星,後來,我也曾爬上自家的房頂去等過幾次廣播裡說的流星雨,不過有時候所謂的流星雨隻不過是斷斷續續的幾顆罷了。唯獨在易山的這一次,是第一次,也是最美的一次。我時常想,如果就這樣停留在當初,是不是每一個人就都會很滿足。“人生若隻如初見”這是很美的句子,但我其實是討厭這句話的,因為我總認為就算後續的故事不儘如人意,就算以後的路很難走,隻要走下去就會看到不一樣的風景,遇到不一樣的人。然後在時間的消逝中和那個人相識,相知。我不怕失去和善變,我隻怕沒有經曆過。因為沒有經曆過,就沒有去懷念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