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如潮湧入腦海,每一幕都清晰無比,仿如昨天。驀然驚覺,自己對她的恨意更一點點消失中。
不,她是凶手,是寧若若變成植物人的凶手。他怎麼能同情一個凶手?就算是無心之失,但她造成了後果就必須得付出代價。
從混沌中驚醒的齊子姍發出淒厲的尖叫,驚恐的嘶喊劃破靜謐的夜空,驚醒了城堡很多人。
就睡在齊子姍隔壁房間的齊蒙蒙披著睡袍就衝了出來,一見到姐姐,齊子姍一把撲進她懷裡,嗚咽著悲傷,低低啜泣。
她全記起來了,如果沒有司徒赫哲命令,以她現在司徒夫人的身份有哪個人敢將她關在那麼陰森恐怖的地方。
一想起那惡心的蟑螂和滿地亂爬的老鼠,整個人顫抖不止。蒼白冰冷的臉埋在齊蒙蒙懷裡,強忍眼淚不想向司徒赫哲示弱。
“好了,好了,姍姍,彆怕。你醒了就好了,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一邊拍著齊子姍的背,一邊安慰著。
“姐姐,我想回家……回家……”親人溫暖的懷抱和安慰擊潰她最後心堤,如任性的孩子一遍遍嘶喊著。
“姍姍,你彆這樣,你剛醒來,不能這麼激動的。姍姍,你冷靜一點好不好?”齊子姍顫抖著身子深深埋在她懷裡,任憑齊蒙蒙怎麼勸都沒有用。
密室的恐怖氣息如蛇纏在心頭黏膩冰冷地爬過她每一寸肌膚,刻畫下永不可抹滅的印記。
齊子姍滿臉驚恐的淚自齊蒙蒙懷裡抬起頭來,一聲尖叫劃破夜的黑“不……”
清醒後的齊子姍情緒極度不穩定,時而清醒,時而瘋狂。醫生檢查過是受驚過度,心理留下陰影,暫時不能再受刺激,需好好靜養。
聽完醫生的話,齊蒙蒙抱著失魂落魄宛如木偶的齊子姍淚如雨下,苦苦哀求司徒赫哲“司徒先生,我知道你恨姍姍。可是,她已經付出了代價。就算是殺人也要分動機的,姍姍真的不是故意推何小姐下樓,你就大發慈悲放過她吧。”
高大身影臨窗而立,透出的孤寂和深沉形成一堵銅牆鐵壁,任何人都無法靠近分毫。坦白說,對於將齊子姍嚇得精神崩潰,他不是一點愧意都沒有。
隻是,錯在先前的她。是她先惹上他,如今想要抽身而走?沒這麼容易。
在發現了她的可利用價值和自己心底那一絲異樣的情懷後,他又怎麼就此輕易放過她?然而,照她對自己的恐懼程度來看,讓她暫時離開幾天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
一個瘋子對他一點用處都沒有,不是嗎?!
“司徒先生,我求求你,讓我們回家好不好?”煙雨蒙蒙的淚眼閃著卑微的哀求,齊子姍在她懷裡再度渾身顫抖。
鳳眸深深凝了齊蒙蒙一眼,那宛如宇宙黑洞般的深邃裡透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深沉。饒是見過無數大場麵的齊蒙蒙都不由得被震懾住了,驚恐加重,滑至唇邊的話就是咫尺溜不出口。
“好好照顧她。”說完之後大步離開,門關上後齊蒙蒙滿臉淚痕中綻出得意的笑。
她絕不會讓司徒赫哲愛上齊子姍的,他是她的。何若雲搶不走,齊子姍也休想搶走!
重重一把將已經神智不清的齊子姍推倒在床上,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剛剛司徒赫哲坐的位置上,拿起他喝過的酒杯,就著他喝過的地方眷戀地印了上去。
伸手舌頭舔了舔,眯起眼,一臉陶醉,仿佛正吻著洛城最尊貴的男人。她發誓早晚有一天司徒赫哲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舔著她的腳趾頭。
第二天雪園的司機將齊家倆姐妹送回她們家,上麵的封條已經除去,這裡已經是司徒赫哲名下的私人產業。
司機恭敬地將她們的生活用品搬下車,已經接到消息又回來的秦媽早早等候在門口。一看到齊子姍忙不跌迎了上去“二小姐,二小姐……”
若是以前齊子姍必定摟著她的脖子撒嬌,可此時此刻她置若罔聞。水眸空洞無神,望著不知名的地方,沒有焦距。
整個人癡癡呆呆,任憑人擺布。
“二小姐,你這是怎麼了?”驚慌的淚不知不覺爬滿臉上的溝渠,流向心最疼痛的地方。
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送走司機立馬換了一張模樣,拖著自己的行李往屋內走去,連多看齊子姍一眼都覺得煩。
她當初失算將她送到司徒赫哲身邊,讓她坐上司徒赫哲的寶座,她悔得腸子都青了。不過,為時不悔。
司徒赫哲早晚會是她的,她始終堅信這一點!
寒風中傳來秦媽憂心忡忡的泣聲“二小姐,二小姐,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秦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