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薄唇微啟,隻吐出一個字,鳳眸射出森寒的殺氣。“沒事。”硬生生咽下至唇邊的話,隻希望她能忘記那不堪可怕的一幕。
仔細搜索司徒赫哲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最後吐出的生硬而艱澀的兩個字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零星的碎片越來越多,拚湊成一幅恐怖的畫麵。冷雨,黑夜,車燈,人群,還有赤身的自己和幾人賊眉鼠目,流裡流氣的不良少年。
被潛意識隱藏的記憶通通浮出水麵,齊子姍抱著自己的頭,尖銳的叫聲劃破難得晴空“不……”
整個人開始害怕地瑟縮,發抖,雙眸盈滿驚恐,瞪得瞠大仿佛那幾分罪犯就在自己眼前。
司徒赫哲見狀,知道她記起了那不堪的一幕,心泛起層層疼痛的漣漪“彆怕,沒事了,他們並他們對怎麼樣。”
滾燙絕望的淚自眼眶內滑落如斷線的珠子成串成串怎麼也止不住“你走開,彆再騙我了。”故作堅強,顫抖如柳的身子卻泄露了她內心的絕望。
一向冷靜沉著的司徒赫哲竟語塞,不知如何安慰她,讓空氣裹上冰霜,今年的冬天格外冷。
可怕的記憶一波一波如潮淹沒了她,齊子姍緊咬下唇,鮮血的腥味流入嘴裡,仍一點痛感都沒有,因為心痛勝過了一切。
看著她悲傷自殘的樣子,司徒赫哲心如刀絞。一把握住纖細孱弱的肩“你冷靜一點聽我說,那群混蛋真的沒有對怎麼樣!”陰沉焦急的俊臉有著不容人置疑的霸氣。
片刻怔忡,齊子姍差一點就相信了他的話。可耳邊又響起恐怖的魔音,一遍又一遍摧殘著她脆弱的神經。
不知打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司徒赫哲,紅腫的眼裡滿是絕望,唇畔卻彎出微笑的弧度“謝謝你司徒先生,你是個好人。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不必有任何內疚自責。是我自己逃離城堡才遇上……”哽咽的淚意生生吞下。
“不管怎樣,真的謝謝你。”
看著齊子姍強忍悲傷,故作堅強的樣子。鳳眸燃起熊熊烈焰,如果可以他真想一把掐死她,可另一股更強烈的衝動是擁她入懷。
拳頭垂在身側,指關節發出“咯吱,咯吱”的叫聲,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照顧她,司徒赫哲的臉色自然好看不到哪裡去。
“齊子姍,你聽著,我隻說一遍,彆再懷疑我的話。當那個混蛋欲對你不軌的時候,我及時趕到了。”一字一字鏗鏘有力,足以征服世界的霸氣。
黑眸內的真摯那麼強烈仿佛欲還原當時的景象讓她看個清楚,心絕望的冰川竟開始龜裂出道道細紋,隨即被現實再度冰封。
雖然她後來驚嚇過度暈厥了過去,可在那樣的情況下,司徒赫哲就算是天神也不可能趕到,挽救她的清白。
她是個內心極度保守的女孩,堅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信念。失去貞潔,她不止覺得自己好臟,更對不起黎辰浩。
他小心翼翼地嗬護,極力隱忍克製不敢侵犯她分毫,連唇都沒有吻過。而如今他用心嗬護的自己成了殘花敗柳,這樣的痛和打擊叫她如何麵對。
是,在現如今開放的社會上,哪個男女在婚前沒有幾段戀情。但,他們的想法並不能代表她可以接受。
齊子姍顯而易見地告訴司徒赫哲她不相信他的話。
前所未有的挫敗感湧了上來,就算麵對再難纏的對手,他也可以從容自如,應對得宜,卻拿齊子姍一點辦法都沒有。
空氣陷入凝重的沉默,不知過了多久。絕望中的齊子姍突然開口“可不可以麻煩你先出去一下,我想洗個澡。”
劍眉蹙成一個“川”字,眸中流露出的置疑沒有掩藏,讓齊子姍真切感受到他內心的擔憂。
扯動嘴角,露出一個虛弱至極的笑“我不會自殺的。”用彆人錯來懲罰自己,令親者痛,仇者快,這樣的傻事,她不會做。
更何況,她不能光想著自己。家裡不知出了什麼事,她絕不能在這時候給家人添亂。
齊子姍說得很直白,司徒赫哲仍是抱著懷疑的態度。如門神忤在那一動不動,黑眸流光暗湧,晦澀不明。
對司徒赫哲表現出的關心和擔憂,齊子姍十分感激。怪隻怪自己太衝動,造成今日之事,與人無關。再苦的苦果,她會自己吞。
在齊子姍哀求的目光下,司徒赫哲妥協了。三天來第一次離開房間,尊重她的意願帶上門,卻沒有遠離的打算。
當高大俊朗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強撐的表象瞬間坍塌成灰。段段閃著冷光的斷垣殘壁內爬出怪獸噬咬著她的神經。
強忍的淚再也不受控製在麻木的臉上滾滾而落,成串成串綻開悲傷的繁花。
如沒有靈魂的軀殼本能走浴室的門,打開花灑任冰冷的水如柱打在身上,滿身滿臉的水分不清是不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