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蹲跪在地上,美目盈滿焦慮和不安,執起妹妹冰冷的手“姍姍,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字字句句皆飽藏著發自心肺的關切。
沒有半絲光澤的眸子本能轉動,一頓一頓如同生鏽的齒輪,那麼緩慢而艱難。豔麗的臉上掛著驚恐的擔憂,心底卻一遍遍嘲諷譏笑。
“姍姍,你快說話啊,到底怎麼了?”麵對親人真摯擔憂的關切,齊子姍繃到極點的神經終於斷裂。
“姐……姐姐……”一開口便泣不成聲,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成串成串往下落,濕了齊蒙蒙的衣襟哭出所有驚恐,徨惑,不安和迷惘,甚至是痛到極致的絕望。
車禍清醒以後她唯一有記憶並對她全身心嗬護的人就是司徒赫哲,一度以為他是上天派來的天使,守候著她。
噩夢的源頭始於天真,一夜之間,天使變成可怕的魔鬼將她撕個粉碎。不單單是身,還有一顆為他而悸動的心。
她多想自欺欺人昨夜的一切不是真的,隻是一場夢。然而,現實的種種戳破了她可笑的泡泡,淋頭澆下的儘是冰冷。
撫著齊子姍的背耐心安慰著,如同以往的每一次她受了委曲時的撫慰,細致而溫柔,用行動告訴她,她一直在她身邊,從不曾遠離。
姐姐身上散發出來的溫度融化了齊子姍內心的冰涼悲戚,淚,決堤成河,緊緊抱著齊蒙蒙,如同抓住最後一塊救生浮木。
一抹怨懟的光快速閃過,司徒赫哲那個冷漠殘忍的男人居然對她一次次破例。為她費儘心思,名為報複,實際上他的所作所為又豈能瞞過她的眼睛?!
一步錯,步步錯。
當初她就不應該懼怕外界的流言蜚語,種種猜測,現在也就不會將自己逼入絕境。她一定要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姐,我該怎麼辦?怎麼辦?”與其說問齊蒙蒙,還不如說她在問自己。
發生這樣的事,她居然沒有預期中的憎恨和怨懟,隻剩下驚恐慌亂不安著心腔。紫發男欲強暴她時,她恨不恨馬上死去,昨晚的種種曆曆在目,同樣的強迫,她也多了幾分甘願。
不,她怎麼能這樣?怎麼能有如此想法?怎麼能像個淫婦躺在司徒赫哲身下婉轉承歡?不,她怎麼對不起辰浩?
越哭越傷心,越來越絕望。
“姍姍,你不要這樣,想開一點,振作起來。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沒人會在意這些的。再說了,我們現在需要司徒赫哲的幫忙。隻有他能救出爸爸,你也希望看到爸爸安然無恙被保釋出來,不是嗎?”姐姐般的循循善誘抓住她的弱點,現在還不是離開的時候。
雖然極度不願齊子姍繼續呆在司徒赫哲身邊,可沒了這塊踏腳石她連雪園的門都進不了!小不忍則亂大謀,這一生她彆的沒有,就是比一般能忍。
哪怕時時刻刻懸著一把刺心的刀。
不過,這一切努力她一定要得到應有的報償。她每花的任何一分心思都不能白費,以往那麼艱難的處境她都能爬出來,就不信征服不了司徒赫哲這座高峰!
在齊蒙蒙的耐心開導下,齊子姍強忍悲傷。淚水宣泄了委曲和驚恐,姐姐給了她麵對的勇氣和力量。
哭紅的眼腫得像兩顆泡了水的核桃,看起來楚楚可憐,似一朵在風雨飄搖中的菟絲花沒有遮蔽的片葉,隻有任命運無情的風霜吹打著她孱弱的身軀。
齊蒙蒙最是看不慣她總是一副天真無邪,楚楚可憐的樣子。就是這副生來惹人憐愛的孱弱,才得到齊傲天所有的愛,被征服的男人更是不計其數。
而齊子姍卻一副無辜的樣子,好像她什麼都沒做過。
哼!
怨念一晃而逝,多年的地獄生活練就了她隱藏心事的本能。沒人能看透她的心,她亦不需要心。她隻有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權力的中心,站在金字塔的頂端睇睨曾經瞧不起過她的人就行了!
得意與怨恨閃過,變臉比翻書還快“姍姍,好了,彆難受了。我知道你心思單純,一時之間很難接受這一切。不過,人要往前看,不管曆經怎樣的苦難,我們都要勇敢活下去,不是嗎?既然事已至此,我們還是想想辦法該怎樣先將爸爸救出來才是。”將齊子姍緊緊摟在懷裡一遍遍細心嗬疼著。
如今齊傲天的確是齊子姍唯一的依靠和寄托,齊蒙蒙刺中了她的軟肋。
抬起淚痕斑斑的俏臉,水沼盈盈中閃爍著期待和迷茫“剛剛司徒赫哲答應過讓我見爹地,姐,他能說話算數嗎?”
此時此刻的她已經不敢再對任何人付出一絲一毫的信任。
“應該能吧,我現在就去找他問問。”作勢要起身,卻被齊子姍拉住。
低下頭,凝向剛剛還哭哭啼啼,尋死覓活,此刻卻仿佛雨過天晴齊子美眸閃過幾分迷惑。據她所了解的齊子姍沒有這麼堅強的個性和心臟,她膽小怕事,是個典型的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