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話雖荒誕無稽,卻有那麼幾分真實。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傻,而且,十分睿智。就算要編故事也不會編造如此一戳就破的謊言吧?
艱難地點點頭“子姍,不管你願不願意相信,這都是事實。我不知道司徒赫哲後來是怎麼對待你的,也許他會一改以前的霸道殘忍,變得溫柔體貼。可這一切都是假象,不是真的。為達目的,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為了取信於齊子姍,公孫豫皇做了一回卑鄙小人,一再強迫司徒赫哲的罪行。他唯一的目的隻是不想讓她再被蒙在鼓裡,司徒赫哲這麼做一定有其可怕的陰謀。
不,就算被齊子姍誤會卑鄙無恥,他也不能讓她再回到司徒赫哲身邊。
雪園,富麗堂皇的大廳內散發著地獄森寒的氣息,漸漸變大的雨勢衝刷著玻璃,覆蓋上陰戾,更加沉冷恐怖。陰雨和狂怒使純白如雪的城堡變成可怕的鬼屋。
精致考究的手工西裝襯托出司徒赫哲華貴氣質,刀刻般的五官精美絕倫,是上帝一筆一畫費心雕琢出來的傑作。
比模特兒還比率完美的身材坐在寬大的真皮沙發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比撒旦更濃幾分。
麵前的季傑希如做錯事的孩子一直低垂著頭,等待大人的懲罰,毫無怨言接受一切責難。因為今天之事的確是他築下的大錯,他不可推卸,亦不可逃避。
“現在人呢?”平靜的語調聽不出起伏,可跟隨司徒赫哲多年,季傑希深知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對不起,司徒先生。我不該一時大意。”再多的理由也拗不過既定的事實,解釋往往是掩飾和逃避的一種表現。
“我現在要的是人!”依然平靜的語速,但伴隨著一記寒光,季傑希頭更低了幾分。“齊小姐被公孫豫皇帶走了,目前去向不明。”
看來他著實低估了公孫豫皇的實力,能讓他找不到的人目前為止少之又少,幾乎為零。而公孫豫皇破了他的記錄,就算司徒赫哲不追究,他也會將他揪出來的,就算掘地三尺。
鳳眸微眯了眯“你的意思是說,你找不到公孫豫皇帶走的人。”跟他多年季傑希的表現一直很出色,所以,他不介意他的一些私事,肯給他更多機會,他也一直對自己忠心耿耿。
隻是,這一次他著實令他太失望了。居然犯了這麼低級的錯誤。
“對不起。”重重點頭,不想再為自己辯解。
“你到非洲去接手煤礦的業務吧,這裡的事我會親自處理。”淡淡的一句話將他從發配邊疆苦寒之地。
微訝地看了司徒赫哲一眼,表情一閃而逝,隨即領命道“是,司徒先生。”大步流星離開這美若天堂的雪園。
看來他得好長一段時間不能踏進這裡了,以前就算是他辦砸了何若雲的事,司徒赫哲從不說什麼。現在看來,齊子姍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是越來越重。
不行,他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以前的何若雲做不到的事,現在齊子姍也同樣做不到。
陰柔的臉上劃過獰笑,使得過份俊美的臉龐顯得猙獰扭曲。
經過一天漫長的溝通和不厭其煩的解釋,齊子姍總算不那麼排斥公孫豫皇了。不知為何潛意識裡悄悄靠向他那一邊,還有司徒赫哲對自己前後不一的態度,再加上那種記憶空白的感覺使她有那麼一點點相信了催眠之說。
然而,骨子裡對人的戒備並沒有減少。這些陣子以來所發生的種種使她不得不放棄以前天真的想法,對人保有一定的距離和猜疑。
一夜的風雨洗禮,花園內的花兒沾著雨露一朵朵無比嬌豔地傲立寒霜中。人們都聽看到其鮮豔奪目的一麵,而忽略了地上零亂的落紅。
倚窗而立,一夜未眠,越想有太多的疑點佐料了公孫豫皇聽似荒謬的語言。之所以如此猶豫不決是,她不願意相信親如齊蒙蒙也跟著司徒赫哲一起演戲欺騙自己。
不,這樣的事太可怕了,她不能接受,亦無法相信。
踩著冰冷的雨水和落紅來到醫院附設的美麗花園,這裡的花兒被照料得很好,如同雪園裡一般開得驕傲又自在,不畏風雨,不懼寒霜。
晨露未散一個人漫步其中,彆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雖是醫院,卻比在雪園更為輕鬆自在,少了那種莫名其妙的壓迫感,整個人頓時覺得輕鬆不少。
雨後天寒,陣陣風吹來,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阿嚏……”帶著體溫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驚訝地抬起頭,望入一雙溫潤如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