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失神看在司徒赫哲眼裡有了另一番解釋,心虛與驚恐。
難道,她心裡住著的人真的是公孫豫皇?難道,她真的不甘與自己有半分牽扯?她對自己從來隻有懼意,無半分愛?
問題一個接一個如雨後春筍尖銳戳刺著他敏感的神經,剛剛湧現的柔情褪去,取而代之的無儘的荒涼與憤怒。
“怕我會下毒害你嗎?”冷森森的聲音凍結了陽光的溫度令齊子姍結結實實嚇了一大跳。
一時反應不及,瞠目結舌,隻能睜著一雙大眼看著麵前突然晴變風雨的男人。愣愣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的種種反應更加激起司徒赫哲的怒意,在她心目中自己就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鬼嗎?虎毒尚且不食子,他連禽獸都不如嗎?
狠狠一把掃掉桌上的碗盤,凸出的眼球充滿戾氣“在你眼中就隻有公孫豫皇是正人群子,是嗎?這世上除了齊傲天外,你最信任的男人就是他,是嗎?”狂熾的怒火熊熊燃燒,燒毀了他的理智,忘記了前來的目的。
他的心好痛好痛,天知道他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說服自己放下麵子來看她?而她所回報自己的就是對另一個男人的念念不忘嗎?
受傷的獅子最好的發泄方式就是讓對方傷得比自己更深更重,幾個箭步,在她猝不及防之際,捏住精巧的顎下,強迫她直視他的眼睛“齊子姍,我告訴你,不管你心裡喜歡的人是誰!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再想著彆的男人,心裡隻能有我一人,明白嗎?”霸氣的命令著。
如果可以他真想將她腦海裡屬於公孫豫皇的記憶徹底連根拔除,若是她再對他念念不忘的話,他不介意再用一次催眠!
司徒赫哲的喜怒無常令齊子姍驚恐萬狀,想像不出她又有什麼地方得罪他了,以至於他發這麼大的火?自始至終她心裡壓根就沒浮現過公孫豫皇的影子,是他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提起他的。
下顎傳來的陣陣疼痛她驚恐不已,好怕他會傷害她的孩子。看司徒宏澤的樣子,他很期待這個意外的小生命。可是,司徒赫哲呢?孩子的父親,他是否要這個孩子?
若是他不要,她該怎麼辦?怎麼辦?
忍不住驚恐,不知打哪來的力氣掙脫了司徒赫哲的挾製,跳得老遠。瞪著一雙驚恐的大眼,仿佛他就是可怕的洪水猛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公孫大哥的確是個正人君子,他溫文爾雅,體貼溫柔,從不會強迫我做任何我不願意的事。而你,為什麼要一再逼迫我?我承認傷害何若雲是我的錯,可是,我已經付出代價了,不是嗎?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她對公孫豫皇的維護和對自己的指責像兩條鞭子狠狠抽打著司徒赫哲的心,原來,在她的心裡公孫豫皇是天使,他是該下十八層地獄的混蛋。
很好,好極了。
早上阿拉蕾的苦苦哀求,在強勢的表麵下,他已經決定放他一馬。現在他改變主意了,齊子姍的心底越是有他,他就越恨他。
唇畔浮起撒旦般的笑,笑容凝結著層層寒霜“我好像沒有告訴你,公孫豫皇出事了吧。”輕飄飄的幾個字卻是巨石砸在齊子姍心頭,又驚又痛。
顧不得應該與他保持距離,主動上前擔憂地問“公孫大哥,他怎麼了?”左一句公孫大哥,右一句公孫大哥刺得司徒赫哲耳膜都要穿了。
強忍住想掐死她的衝動,一字一頓說得無比清晰“他打傷了人,被起訴故意傷人罪。”深沉的鳳眸一瞬不瞬注意著齊子姍表情變化。
巨雷在頭頂轟隆降響著,滿臉震驚的齊子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搖著頭,烏絲於風中輕蕩,泛起道道憂傷而驚恐的弧“不,不會的,你說謊,公孫大哥那麼溫和的一個人,他怎麼會故意傷人呢?一定是有人陷害他,一定是。”
輕柔的呢喃化成尖細而綿密的針隨風紛紛紮向司徒赫哲,痛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感覺。自己的老婆居然如此維護另一個男人,這叫他情何以堪?
心越痛,臉上的笑容越大“他打傷的人就是我。”再投下一枚重磅炸彈,果然齊子姍眸底的驚恐更重。
那一閃而逝的懷疑,是對司徒赫哲最重的傷害。
他是她的丈夫,她肚子裡孩子的父親,而她居然一點都不相信他,選擇毫無保留相信一個外人。嗬嗬……
這就是他下定決定要一心一意對待的女人!這就是他被威脅也要守護的女人!這就是他背叛何若雲愛上的女人!
很好,太好了。這真是老天對他的懲罰。
震驚不已的齊子姍愣在原地半晌,本能反應衝口而出“不,公孫大哥一定不會故意傷害你的。”言詞間的信任是那麼堅定,堅定得如同司徒赫哲就是個與生俱來的小人。
“你就這麼維護他?相信他?一點保留都沒有?”最後再給她一次機會,隻要她說“不”,他就相信她和公孫豫皇之間沒什麼,哪怕是自欺欺人。
“這不是維護。公孫大哥的個性我了解,若不是有人故意激怒他,他是不會動手傷人的。”一句話將所有的錯通通歸結到司徒赫哲的身上。
齊子姍的回答徹底熄滅了司徒赫哲最後一分希冀,由始至終在她的心裡他就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鬼,所有錯事通通是他所為,公孫豫皇永遠是對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