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餐廳燈火通明,晶瑩剔透的水晶撞出一串串美麗的旖旎,牆角景觀植物修飾一新,生機盎然,桌上的鮮花散發出陣陣芬芳,繚繞著空氣,令人心曠神怡。
司徒宏澤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主位,過大的空間使他更加孤寂。長長的餐桌擺滿了精致的餐點,數不清的珍饈佳肴,中西合璧,散發著誘人的味道。
這樣的情景出乎齊子姍的意料,不知為何,此時此刻的司徒宏澤鬢角的白發似乎更多了,渾身散發著孤獨的氣息。
“爸爸。”一陣陣撲麵而來的孤寂氣息,她揪心不已。尤其是看到司徒宏澤落寞的神情時,她十分不忍。
低頭沉思的司徒宏澤收起落寞,揚起親切的笑招呼道“來,子姍,到我身邊來。”
今天的司徒宏澤有幾分不尋常,他身上縈繞著一股深濃的孤寂,如同被子女拋棄的老人,陪伴他的隻有一室冰冷的華麗。
依言在他離他最近的位置上坐下,疑惑的目光掃了眼桌上的菜肴,忍不住問“爸爸,你今天請了客人嗎?”滿滿一桌菜,豐盛極了,足有十幾個人的份量。
“不,就我們倆人。”說著夾了一塊鵝肝放在齊子姍碗裡。
一般情況下,司徒宏澤很少在家吃飯,他過豪門人士的奢華生活,打打高爾夫,開著遊艇出海釣魚,參加名流士紳的宴會,生活過得多姿多彩。
可今天卻突然叫她陪他吃飯,還做了這麼多菜。疑問一個接一個冒出,卻不知怎麼問。任這份異常在心底漫延,長騰。
仿佛看透了她的疑惑,司徒宏澤替她解了疑“今天是我的生日。”故作輕鬆的語氣難掩那份落寞與孤寂,壓抑著渴望選擇另一種方式來詮釋。
在這樣特殊的日子裡司徒宏澤刻意輕鬆的語氣多了幾分淒涼的氣息,傳入耳裡微微刺痛。臉上的笑花微頓了下,隨即盛開得更加嬌豔“爸爸,生日快樂!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沒什麼準備……”羞澀爬上臉頰,粉色光暈於璀璨的水晶燈下折射出迷人的色澤。
司徒宏澤截斷了她的話“彆說是你,在這冰冷的大宅裡有幾人能記住我的生日呢?!你能陪我一起吃頓飯,我已經很開心了。”語氣落寞孤寂,帶著濃濃的悲傷。
“……”檀口微啟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在彆墅也有一段時間了,她自然看得出司徒宏澤與兒子之間相處得並不融洽。
她不知道所謂豪門是不是人人如此,如果可以選擇她更喜歡自己與爹地的相處方式,輕鬆,自然,似朋友般無話不談,更不必拘束。
也許豪門裡有她不知道的一套相處模式,她評判不了彆人的對錯。
氣氛有些凝重,沉默如煙彌漫著,許多事看不清,辨不明。司徒宏澤幽幽開口“還是生個女兒好啊,貼心。”感慨過後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儘。
很想對這個悲傷落寞的老人說您以後就把我當成你的女兒吧。
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她與司徒赫哲之間不可能有未來,她終有一天會離開的,不管以什麼樣的方式。所以,她沒有資格對司徒宏澤說這樣的話。
空頭承諾最是傷人,若做不到,就不能輕易出口。
見齊子姍局促不安,神色凝重,司徒宏澤忙打破沉默,為她夾了塊清蒸魚“來,子姍,多吃點,你現在可是一個人吃,兩個人補呢。等這小家夥出生了啊,我就教他下棋,畫畫……把我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他。”語氣裡滿滿的期許,齊子姍很感動,更多的卻是驚慌。
第一次認真審視自己和孩子的未來,懷孕以來,太多紛繁的事接踵而來,她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好好想一想。
如今觸及靈魂,除了驚恐和疼痛,她想不到辦法。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早當媽媽,她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她能當一個合格的母親嗎?
目前的處境這麼難,明天會出現怎樣的變故,她一點都料不到,如何給孩子一個安逸穩定的成長環境?!
越來越心驚,越來越迷茫,越來越想彷徨……
沉浸於自我的遐思裡,司徒宏澤接下來又說了些什麼,她沒有什麼印象。連怎麼回了房,怎麼上了床都不知道。
驚恐煩亂滿滿占據了她的思維,找不到出口。
一整天精神恍惚,未料到的世事一件接一件如細菌般快速繁衍,她應接不暇。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與畫麵,撞擊著她脆弱的神經,茫然不知所措。
“姍姍。”定了定晴,被近在咫尺的容顏嚇了一大跳。
“姐,你怎麼突然出現,好嚇人啊。”捂著怦怦直跳的心,她真懷疑下一秒它便會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