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敲門聲打斷了她一個人冥想,匆匆站了起來,卷曲太久的腿血脈不通,麻得幾乎站不稱。
匆匆拭去腮邊的淚“誰呀?”
“姍姍,是我。”熟悉溫柔甜膩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齊子姍驚亂不已。如果說對司徒赫哲隱瞞是為了更好的接近他,伺機報複,那麼欺騙了齊蒙蒙就是她心底疼痛的愧疚。
看著姐姐為她擔憂難過的樣子,她心如刀割。她要想個辦法讓司徒赫哲送走姐姐,一人做事,一人擔。就算哪一天司徒赫哲識破了她的詭計,也遷怒不了姐姐。
不過,她不能向姐姐坦露自己的計劃,她一定會堅決不肯離開的。
“姍姍,你在乾什麼呢?快開門啊。”催促的聲音讓她沒有多餘時間去想太多,衝到浴室,匆匆洗了把臉。
門開啟,齊蒙蒙忍不住抱怨“姍姍,你在做乾什麼呢?害我等了那麼久。”將托盤放在桌上,甩了甩酸麻的手。
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沒,沒什麼……”
發梢的水跡引起齊蒙蒙的注意,走近,扳正她的肩,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齊子姍本能抬起頭。哭得紅腫的眸子就這麼毫無遮蔽落入齊蒙蒙犀利的眼裡“你哭了!為什麼?”篤定的語氣她對她的懷疑又加深了幾分。
其實,這些日子她一直在懷疑齊子姍的失憶到底是真是假,可是,任憑她怎麼試探,她就是不露破綻。
現在居然一個人偷偷躲起來的哭,這似乎證實了她的猜想。那麼,她假裝失憶到底要做什麼?
“沒,剛剛眼睛進了沙子,我去洗了一下。”人的潛力是無窮,以前隻要她一說謊就結結巴巴。經過幾天的練習,她已經越來越流利了。
“姍姍,你彆瞞我了。我知道你並沒有失憶,你到底想做什麼?你說出來啊,姐姐會幫你的。”蹙著眉,仔細從她臉尋找著蛛絲馬跡。
她如果真的沒有失憶,那麼她的計劃就又要胎死腹中了。不,她苦心經營了那麼久才令司徒赫哲對她改觀,她不能讓齊子姍這個白癡破壞了她的一切。
隱去眼底的悲傷,緊蹙眉心“姐,我真的什麼都不記住了,你放開我啊,你弄疼我了。”
激動的指甲陷入肉裡掐出幾道血痕,齊子姍借此來逃避她的追問。她知道若齊蒙蒙繼續下去,她的防線早晚會被攻破的。
這是她一個人的戰役,她必須獨自麵對。為了確保姐姐的安全,再多的苦與痛,她都要一個人吞。
置疑的目光始終鎖在她的臉上,努力尋找每一個細微的破綻。她臥薪嘗膽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有一點點進展,她絕不允許任何來破壞。
“姐,你怎麼了?”一向溫柔善良的眸子溢出血色的猙獰,絲絲殷紅的血充斥其中,仿佛欲將她吞掉。
這樣的齊蒙蒙不是她熟悉的樣子,身上更散發著她懼怕的戾氣。若不是要繼續裝下去,她早就驚恐大叫了。
齊子姍略帶遲疑,迷惑和有一些些懼意的聲音,如一盆冰水澆下,齊蒙蒙瞬間驚醒。來日方長,她有的是機會試探,不管她是否真失憶,她都不能讓齊子姍識破自己的真麵目。
她是自己手上最有利的武器,可以是擋箭牌,亦可以是推動劑。
眨眨眼,瞬間恢複正常。幫她理了理微皺的衣服,柔聲說道“姍姍,現在爸媽不在,我們就是世上最親的人。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永遠站在你這一邊。”模棱兩可的話,不管她是否聽得懂,她都充分表達出自己的善意。
親人的無私在這時候是最溫暖的泉水,心潮澎湃的她多想撲入齊蒙蒙懷裡,訴說自己驚惶啊。可是,除了咽下所有的不安外,她還需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撲進齊蒙蒙懷裡,頭枕著她的肩,雙手緊緊抱住她的腰“姐姐,謝謝你!這次我突然失憶要不是有你陪在身邊,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淚再也忍不住自眼角滑落,在齊蒙蒙看不到的地方晶瑩悲傷。
“傻瓜,我們之間還用說謝嗎?”撫著她柔順的發,給予她無聲的支持和安慰。豔麗的眸子射出淬毒的光,驚得陽光快速褪去。
“對了,司徒赫哲說你沒吃多少東西,讓廚房燉了燕窩,你快趁熱喝了吧。”咬碎銀牙硬是吐出輕柔的聲音。
司徒赫哲對齊子姍的好,她點點滴滴看在眼裡,怨恨堆砌成山。她什麼都沒有做就可以看到一切,而她費儘心機,到頭來卻一無所有?
“哦。”輕應了聲,目光望向圓桌上那精致的燉蠱,心神恍惚,片刻出神。司徒赫哲究竟在進行什麼陰謀?她怎麼一點跡象都看不出來?
暮春的晚霞美得驚心動魄,絲絲遊動,姹紫嫣紅,千變萬化,大自然的美有一種特殊的震撼力,再高明的科技都模仿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