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少爺,人已經帶來了。”一改對犯人的粗暴,十分恭敬。
黎辰浩姿勢不改對他擺了擺手“你辛苦了,明天還有事。今天船上來了一批女人,你和兄弟們一起樂樂。”大方分享,是令人死心塌地的一種方式。
打手眼中露出的笑,對黎辰浩鞠了一躬“謝謝黎少爺。”
“你去吧,好好玩,儘性啊。哈哈哈哈……”他已懂得什麼人用怎樣的方式才能牢牢拴住他們的心,甘願為他賣命。
齊子姍沒有聽進黎辰浩和手下的對話,瞠大眼睛一瞬不瞬望著雙手被綁的男人,隻是他始終背對著她,她又不能失控讓黎辰浩有機可趁。
雙手撐開放在扶手上,微微傾身向前,望了望一身狼狽的齊傲天,再看看一臉期待又要強裝不在乎的齊子姍。
這出戲越來越好玩了,掌控彆人命運是如此好玩的一件事!
“齊伯伯,多日不見,您老還好嗎?”清朗的聲音有著絕對的優勢,話裡不再有一絲一毫懼意,充滿著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呆在黑暗的船艙裡,伸手不見五指,他一下子還適應不了這樣的強光。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張開眼睛。
看到坐在真皮沙發上裸露著上身卻雲淡風輕的男人,閱人無數的他看到了他眼底的狠毒和一絲小人得誌。
“你是?”俊逸的五官狂放不羈,一雙桃花眼邪魅充滿電力,屬於女性殺手。細皮嫩肉,唇紅齒白,典型的小白臉。
這樣的男人心胸狹窄,一點小事便會記恨終生。他能如此悠閒坐在這裡,從容指揮著大漢為他做事。看來身份不同尋常,一向記性不錯的他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
唇微微往上彎出一個極度優雅的弧度“你不認識我沒有關係,你轉頭看看右邊,應該認識她吧。”
順著黎辰浩的的話緩緩側頭,對上一雙盈淚驚喜的眸子。雖然此時此刻的齊子姍十分狼狽淒慘與昔日的小公主形象有著天壤之彆,不過,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激動染上眉梢“姍姍,你怎麼會在這?”若不是雙手被捆,他已經衝上前將她攬入懷裡了。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擔憂的表情,熟悉的麵容。他是世上對她最好且無條件付出的男人,他是不惜一切,不求回報,隻希望她一生無憂,快樂康寧的男人。
瞠大眼,不敢眨,深恐眼前一幕成為幻影。淚,卻不受控製一顆顆滾滾落下,模糊了視線。嘴唇嚅囁了好久,聲音終於衝破阻礙的嗚咽喊出靈魂深處最深的期待“爹地……”
酒瓶自手上掉下,在地上粉碎成沫。再也顧不得許多,衝上前一把抱住齊傲天“爹地……爹地……”
千言萬語鯁在喉間隻能喊出這簡短的稱呼,手依然被綁著無法回擁女兒,卻在她的聲聲泣血般的呼喚下老淚縱橫。
被齊蒙蒙弄出來後,以為能重新過回以前瀟灑的日子沒想到卻被狠狠一頓毒打後,囚禁在暗無天日的潮濕又窒悶的船艙裡。茫然不知自己的命運將會被擺弄成什麼樣子?
早知道齊蒙蒙是個狼心狗肺的角色卻又忍不住被她所惑,從舒適的療養院逃了出來,一腳踩進了泥沼。
想過千百種他重見天日的方式,也設想過各式可怕的結果,就是未料竟會見到自己的女兒。縱然現在情況十分複雜,可女兒陣陣泣血的啼哭還是攪亂了他的心智,碎成粉沫。
儘管齊傲天在肮臟的船艙裡呆了很多天,身上全是酸臭難聞刺鼻的味道,可是,她仍狂喜萬分,嗅到了熟悉的體味。
那是爸爸身上特殊的味道。
太多的壓抑驚恐在這一刻決堤成災,在父親麵前她從來為需要掩飾自己的脆弱。強大的無所不可的爹地,可以為她擺平一切,鋪展一條沒有荊棘,布滿各色鮮花的路讓她走。
所以,她可以不必再偽裝堅強,可以像小時候一樣儘情宣泄自己的情緒,在他懷裡哭得天昏地暗。父親會為她撐起一片無憂的天。
防備一旦卸下,如同蝸牛失去了厚重的殼變得極度脆弱,不堪一擊。她再也無力穿上那重重堅硬的鎧甲,她隻想回到小時候,那最無憂無慮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