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齊傲天,司徒宏澤對他仁慈多了。雖然同是利用,卻遠遠達不到齊傲卑鄙無恥的地步。眸中殺氣若隱若現,有些後悔自己的心慈手軟,恨不能馬上回去將齊傲天那個人渣跺成肉泥去喂狗。
儘管已經深知齊傲天的真麵目,齊蒙蒙也被他的可怕行徑驚到。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禽獸存在,不,他應該下地獄,否則,齊子姍永遠都逃脫不了。
血緣親情是怎樣都割舍不掉的,齊子姍又如此善良,這麼心軟,她怎麼鬥得過老奸巨滑的齊傲天?
體內稍稍止息的猖狂病毒隨著怒氣開始肆意攻擊著她體內每一個細胞,神智已經渙散,雙眼睜得老大,看起來十分猙獰恐怖“司徒赫哲……姍姍……就交……給你了……如果你……敢、敢……欺負……她……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無奈又惡毒的詛咒一字一字咬得十分清晰,放大瞳仁向他要一個肯定和保證。
雖然對齊蒙蒙有氣有恨,可她最後的懺悔化解了不少他對她的怨氣。更何況季傑希對她的懲罰已經夠大了,夠多了。
照顧齊子姍本來就是他的義務和責任,他曾在神壇前起誓。不管貧窮,疾病,富貴或痛苦都要一生一世保護她,照顧她,不離不棄,直到死亡將他們分開。
看得出齊蒙蒙已經不行了,渾身痙攣,抽搐,瞳孔放大,渙散……她卻不肯放棄,含著最後一口氣等待他的保證。
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子姍,不再讓她遇到任何危險,受到任何傷害。”他的誓言重若千斤。
聽到司徒赫哲的保證,痛苦扭曲的臉綻出一絲淺笑,一寸寸擴大,似盛開的曇花美麗凡非,卻轉瞬既逝。
齊子姍心中明白齊蒙蒙已然無望,卻不肯相信,哭得肝腸寸斷“姐,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整個人虛軟無力,若不是有司徒赫哲扶著,她早就倒在地上了。
劇烈抽搐的身子漸漸慢了下來,似怒放的花朵在陽光悄悄枯萎。終於,整個人靜止不動,唇邊卻蕩著一抹淺淺的笑。
那是解脫與寬慰的笑,那是釋然與安心的離開。
“不……姐……姐……司徒赫哲,我求你,救救她……救救她……”掙脫他懷抱跪倒在地,一個勁磕頭。
“子姍,你起來,聽我說。她已經去了……”
“不,你說謊,說謊。姐姐不會有事,不會有事的……”過分激動下,突然而至的黑快速卷走她的意識。
齊蒙蒙的死給齊子姍造成了極大的打擊,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病毒發作的痛苦將她從無邊無際的深淵裡拉了出來,又陷入又一波更加洶湧澎湃的萬劫不複。
不知是打擊過大,還是病毒發生了變役。由一開始發寒,變成冷熱交替,甚至出現了劇痛和幻覺。一直給她打鎮定劑不是辦法。
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了,李建斌的臉上沒了笑容,凝重嚴肅如臨大敵。麵對司徒赫哲帶著希冀的目光他悄悄低下了頭“這是一種類似於海洛因的東西卻又加入了許多其他成分,一時之間還很難研製出有效的藥劑。”一直很討厭醫生說一些模模糊糊,試圖推卸責任的話。
然而,今天他卻不得不說。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不想給好友太多的希望,卻又不想讓他太痛苦。第一次感覺到說話也是一門藝術,以前他總是隨心所欲,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全然不顧彆人的感受。
雖然嘴上沒說,可對好友的醫術他還是極其信任和依賴的。現在連一向自信滿滿的他都束手無策,眸底劃過深沉的痛。
“建斌,一切就拜托你了。”他很少用這樣凝重的語氣跟他說話,更何況還多了幾分懇求。其實,就算司徒赫哲不說,他也會全力以赴的。
“放心吧,兄弟。”拍了拍他的肩,以安慰亦是承諾。
凝重的氣息在空氣中漫延著,升騰至將所有人都籠罩其中,緊緊的勒住脖子。
兩個在各自的領域叱吒風雲的人物,此時此刻卻同時為了一個女人而滿麵愁容,不知所措。
“走開,走開,彆靠近我,你們走開,走開……”即使在鎮定劑的控製下,病毒仍入侵著她的夢。其實,她的狀態和齊蒙蒙病症有些像,卻又更加複雜。
雙手在空中揮舞著仿佛那樣就能趕走什麼,眉頭深鎖,滿臉驚恐,嘴裡撕心裂肺地喊著“彆過來,走開,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