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何若雲不死心的叫囂,司徒赫哲隻覺得深深無力。望著她的眼裡一片漠然,不再有絲毫情緒“都是我的錯。我最好的錯誤就是不應該隻顧你的感受,傷了子姍。”話很輕,淡淡飄在空中卻驚得何若雲魂飛魄散。
他對所有人都冷漠殘忍,唯獨對她嗬護有加。他說過的,就算負了全天下,也不會傷了她的心。誓言一句句猶在耳邊,那美妙的音符是她今生最好的禮物。
可是,才短短半年啊,半年的時光就磨去了一切。而且,他明知道她在怎樣的環境下長大,卻仍步上她爹地的後塵,讓她重複母親的悲劇。
因為一個女人將她推入萬劫不複的地獄,司徒赫哲,你好狠,好狠心啊!
突然她發瘋似的咬住抓住她保鏢的手,吃痛之下本能鬆開,接著又用高跟鞋踩上另一名保鏢的腳,趁他們錯愕之際,脫離挾製,衝向被司徒赫哲護在懷裡的齊子姍。
瘋狂的邪魔已經沒了理智,不知何時手上多了一把匕首,狠命衝向齊子姍,嘴角閃著瘋狂嗜血的笑,眼裡已經狂亂。
未料到何若雲會瘋狂到這種地步,一時反應不及,隻能本能轉身用自己的身體護住齊子姍。匕首從後背插入,血,瞬間湧出。
沒有想到自己會失手,更沒有想到司徒赫哲會用命去護住齊子姍。她隻有一個念頭,殺了賤人,殺了賤人,隻要賤人不死了,司徒赫哲就會重新回到她身邊,實現當初所有的承諾對她百依百順,嗬護有加。
隻有沒了齊子姍,她的生活才能回到正軌。她被她破壞的人生軌跡會重新接上,朝她設定好的方向一步步前行著。
她萬萬沒有想到司徒赫哲又一次會自己的命去救她,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對她如此殘忍?
握著匕首怔忡著,瞠大雙眸看著那鮮紅的血液湧出,將潔白的襯衫染成紅色。“赫哲,你為什麼要做這麼做?”呢喃問著,一切的來之不易,失去卻如此迅速,不讓她挽回的機會。
轉身,手上仍抱著齊子姍。深沉的目光宛如宇宙黑洞,令人琢磨不透,看不出一丁點的情緒“若若,我們兩清了。”說完再也支撐不住,轟然倒地。
保鏢趕忙圍住將司徒赫哲和齊子姍一同送去醫院,望著他們急匆匆零亂的背影,何若雲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什麼東西抽光了她的力氣,再無法支撐自己身體的重量,跌坐在地上,滿手的鮮血是司徒赫哲的,是司徒赫哲的。
她殺了自己最心愛的男人,她殺了一手培養優秀的男人!哈哈……哈哈……
披頭散發,陽光如此灼熱,如此刺眼,為什麼她卻如置隆冬的冰窖冷得瑟瑟發抖。
不,她不會輸的,不會輸的,絕對不會!
費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冷竣剛毅的臉因失血過多而慘白。布滿血絲的雙眸快速尋找著魂飛魄散的身影,他身上插了好多管子,四周全是高科技的醫療器械。
心頭對齊子姍的牽掛勝過了一切,猛然直起身,扯動了傷口痛齜牙咧嘴。一聲怒喝自門口傳來“司徒,你不要命了嗎?”
李建斌急步走來,強勢將他按壓下。此時此刻的司徒赫哲根本沒有力氣與他抗衡,一下子便“順從”地躺下。
“子姍,怎麼樣了?”忍住痛問出最關切的驚恐。
冷冷瞥了他一眼,李建斌滿臉嚴肅,寒氣逼人,迷人的娃娃臉顯露出的怒氣更加駭人。仔細檢查了一遍司徒赫哲的點滴瓶,和他身上醫療機械的位置。
“建斌,你說話啊?子姍到底怎麼了?”急怒攻心,又扯動了傷口,偏偏李建斌就是一言不發存心想急死他。
終於,在他問了三遍以後,李建斌懶懶回答“她死不了,隻不過毀容而已。”壓抑的怒火氣心疼絲絲滲出。
他真後悔,如果當初他不那麼紳士,或者沒有看透他們之間流淌的情意將齊子姍帶走就不會有今日的種種。
如果世上有賣後悔藥,就算傾家蕩產他也要去買一顆。
“什麼?”心神俱碎,腦子裡全是齊子姍血跡斑斑的臉。
“怎麼?你的愛就那麼膚淺?隻在乎那具皮囊?”聲聲譏誚十分刺耳,儘管對司徒赫哲最後舍命相救有幾分敬意,仍無法原諒他優柔寡斷對齊子姍造成的傷害。
若不是他不夠堅定徘徊不前,就不會有今日的一切。他明明對何若雲隻有恩義沒有情,卻終是固守著那份該死的責任,自以為偉大,結果將三個人都推向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