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覺得自己蠢笨如豬,越想越覺事態可疑,越是想狠狠給自己兩巴掌。
鐵青著臉,十分凝重。剛毅的側臉削成刀片,鋒利的一麵閃著冷凝的光。知道他已聽進自己的話正在思考,李建斌卻還是按捺不住的焦慮,急急問道“司徒,你倒是說話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轉身,眸黑如墨,仿佛凝聚了天地間最濃稠的憂與傷,在好友的熱烈目光下緩緩開口,道出了齊子姍的種種異樣和所有經過,沒有隱瞞。
將事情重述了一遍,其中的漏洞百出,是他以前被蒙蔽或遺漏的錯處。天底下再沒有比他更蠢的人了,居然沒有看明白她的有苦難言,被她蹩腳的謊言所騙。
偌大的辦公室裡兩個在不同領域呼風喚雨的男人同時沉默不知所措,有些事不必明言,彼此早已心知肚明。
司徒赫哲錯在愛太深,太害怕失去,不敢麵對,以至於讓真相掩蓋至今。不過,他是個聰明人,隻要輕輕一點撥就明白其中的錯漏。
壓抑自己的滿腔怒焰,現在不必他去指責,他已經自己後悔得恨不得殺了自己。而且,當前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是要找出真相。
究竟是怎樣不由得已的理由,才能迫使齊子姍帶著孩子離開?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她的離開對誰最有利?
四目相對,晶燦的火花同時自眸中亮起,燃著血色的尾巴劃過漆黑的眸海。
兩人十分有默契同時起身,奔往地下停車場。尊貴的跑車如離弦之箭飛射了出去,於夜色以驚人的速度駛向那座美輪美奐的城堡。
睡著迷迷糊糊的何若雲被一陣如驟雨般的敲門聲驚醒,心頭掠過一絲不安,快速披衣下床。開了門,微訝地張了張嘴,快速收起慌亂,露出欣喜的笑“赫哲,你回來了啊。”
他回來的時間似乎比她預算的要早幾天,不過,依照他對她的愧疚,他一定會對她負責的。斂下長睫,擋去眸底一閃而逝陰謀得逞的快感。
“你還好嗎?”現在的他沒有任何證據,何若雲與他十幾年的情分,他不能一下子與她撕破了臉。更何況,他已經錯了一次,不能再錯第二次。
“嗯,這幾天我都有按醫生的吩咐好好吃藥和休息,病已經全好了,我打算明天就去上班。”欲擒故縱不能玩太久,否則會失效。
用得好可以俘獲他的心,用得不好很可能永遠失去他。
不可著急,亦不可懈怠,一切都要做得剛剛好。
“後天我要到c城去出差,你跟我一起去吧。”司徒赫哲突然的提議,何若雲驚訝極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他不是應該對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嗎?怎麼會願意和自己出差?莫非他已經想通了,要對她負責。
雖極力掩飾仍壓抑不住那陣陣擊心的狂喜,一遍遍命令自己要冷靜冷靜再冷靜,才能剖析出事情的真相。
但她著實有些控製不了了,她的努力與心血總算沒有白費。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啊,連老天都在幫她。
“怎麼?你不方便嗎?”低聲的疑問將何若雲坐狂喜失神的邊沿拉了回來,清了清喉嚨“方便,方便,當然方便。隻是我有些驚訝,c城的項目已經正式啟動了嗎?”為自己的失態做出合理的理解。
高大的身影投注的巨大壓迫感,使她有幾分俱意,不過,更多是驚喜。
“嗯,臨時出現了一些狀況,我明天再跟你細細解釋。既然醒了,陪我吃宵夜吧。廚房做了你最喜歡吃的海洋粥,若若,你瘦了。”最後一句話春風化雨,徹底吹散何若雲心頭最後一絲迷障,幸福來得如此突然,她竟有些招架不住。
“好啊,那我去披件衣服?”她需要一點點時間好好整理一下心緒,不能讓司徒赫哲看出破綻,成功已經在向她招手,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未來美好的圖畫。
“我在餐廳等你。”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翌日,一夜興奮難以入眠的何若雲起了個大早,人逢喜事精神爽。臉上竟沒有半分疲憊,精神抖擻,如同打了雞血。
化好妝,換上一件蘭色及膝裙,簡單的樣式,隻在領口和下擺綴上蕾絲,多了一層夢幻的美態。塗鴉式的水墨畫,渲染出一份中國的古典氣息。
典雅中流露出幾分大家閨秀的恬靜,落落大方。
原以為自己已經起得很早,到了餐廳卻發現司徒赫哲比她更早。一身米白色的西裝襯得宛如王子,冷竣中流露出的尊貴在舉手投足間儘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