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王沒有任何猶豫，脫口而出“巫州是我大商之土，自當率兵收複。至於害死火王的賊人，我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
“那麼……假如孤不與那位曹總管勾結，水王覺得，單靠吾等麵對離廷與魏軍的聯手，現在可以打到哪裡？”
一問到這種具體的事情上，水王就犯難了起來。
她是一位虔誠的武者，否則也不可能修煉到洞天境的地步。
身為大商八王之一，水王常年處在高位，所以能對大商的頂層局勢分析得透徹。
但真要說她對大商底層士卒的了解，或許還不及曹流這等臨時抱佛腳的冒牌儲君。
畢竟，平日裡她隻要一發話，便會有無數人為了她的命令，前赴後繼，全力以赴將其完成。
這就導致，水王在本質上也是一個隻看結果的人。
她對上曹流的眸子，有心想要隨意說一個數字搪塞過去，但那雙眼睛幽深而富有穿透力，仿佛可以讀取水王的心思。
水王掙紮了一番，終是敗下陣來。
“我不知道。”
“很好。”
曹流有些欣慰，水王最終沒有選擇胡編亂造，而是坦誠了自己的無知，那就證明還有救。
他微微點頭，給出答案“以大離軍方的手段，隻要那巫州總管願意做出讓步，武穆嶽嶺便會親臨。屆時，除了孤之外，我大商的將領與強者全部免不了一死。”
“武穆嶽嶺，他的實力與本朝叛逃的天王楊擎不相上下，同樣是站在洞天境最頂端的人物。我大商全盛時不懼此人，但眼下，水王也彆怪孤說話不客氣。”
曹流看著臉色已有變化的水王，知道對方的心裡也不像表現出來的這樣糊塗。
隻是，長久以來，這些經曆過大商繁華的勳貴，仍舊抱著一種故國猶在的幻夢與傲然，讓他們無法接受大離這樣一個叛逆建立的偽朝，在實力與底蘊上已經甩開了他們。
要想改變大商勳貴階層的這種骨子裡的劣根性，就得從水王這樣的頂尖勳貴開始。
一步一步，徹底擊碎他們的故國幻夢。
“所以，你一直堅持的方向無錯，但大商已經失去了實現這種野望的能力。”
曹流心平氣和，看著陷入掙紮的水王，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可以說，這一刻的他，是真正把自己視作了大商的儲君，站在大商的角度上剖析利弊，而不是像絕大多數時候，隻是將大商視作一個隨時舍棄的籌碼。
水王其實心裡也認同這話，但本能地，她就是不認同這種公然與敵手勾結的做法。
因為在她看來，這是對將士的一種背叛。
當水王將心裡話說出之後，曹流的麵上忽然露出一絲笑容。
隻是，當這個笑容落在水王眼底，總有一種自己變成白癡的感覺，這讓她眉宇皺緊。
“殿下，莫非我說錯了？”
“你沒錯，將士們的眼睛不瞎，將軍們也不是傻子。他們明知被孤欺騙，但沒有任何一個人跳出來揭穿孤，反而全部樂在其中，享受這場由孤帶給他們的勝利。”
曹流說話間，一步一步靠近水王，二人不過咫尺之距，水王甚至可以感受到有滾燙的氣息拍打在她的臉上。
“今日孤要告訴你的，便是人心。孤今日所為，就是人心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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