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文笑出了聲:“你說你倆這是何必呢?”
劉妍熙黑著臉,坐回座位上,陷入沉思。
全程都是李木文在說話。
“花雨府的房子,是陸放租的,他租了兩套。”
“他把他的爺爺奶奶接到北京了,就住在花雨府。”
“另一套嘛,是他租給我的。他偶爾會來一次,多半還是出差,或是和他爺爺奶奶住在一起。”
“男人嘛,總有生理需求。他來我這,基本都是喝醉了酒,解決一下需求而已。”
“這就是我和他的關係,僅此而已。”
李木文自顧自地說了一長串話,她的眼神有短暫的一刻閃起一絲憂鬱,很快又消失了。
李木文喝了一大口咖啡,像是把劉妍熙當成感情樹洞,儘情吐露心事。
“你一定覺得我很可笑吧?”
“其實不光是你,所裡其他人也都覺得我很可笑。”
“可是那又怎樣呢?尊嚴、骨氣又不能當飯吃。”
“他們背地裡笑話我,表麵上還不是得對我恭恭敬敬的?”
“方曦律師事務所,你看就連給律所取個名字,他都帶著你。”
“所裡三間最好的辦公室,一間是陸放的,一間是我的,另一間還空著,是留給你的。”
“其實我還得謝謝你呢。要不是你離開了,我也不會混得像模像樣。”
“你走之後,空出來的實習律師名額,自然落到了我頭上。”
“你要不走,威禾集團的上市項目、並購重組的項目,也輪不到我來做。”
“要是你還在陸放身邊,我也成不了高級合夥人,更坐不到所裡的第二把交椅上。”
“跟著陸放,這三年來,我也賺了不少,他從沒虧待過我。該給的體麵,逢年過節該有的禮物,項目分成獎金,我都能如願得到。”
“可我也心知肚明,他是絕對不會娶我的。”
“那又如何呢?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不是嗎?”
“這些都是光憑努力永遠得不到的。”
“很殘酷吧?但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光努力是沒有用的,要努力對了方向才行。”
“陸放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我也找到了。”
“而你還沒找到。”
“其實你專業能力雖然沒有我強,但也不差。”
“當初,你要是跟著陸放好好乾,讓他手把手地教你,你就會是如今的我。”
“不對,你會比我強上很多。”
“至少,你不用是影子情人。”
劉妍熙耐心聽完李木文的絮叨,她的心情變得很沉重。
她不能違背良心,肯定李木文的做法。
但她深深理解李木文,也同情李木文。
李木文是小地方農村出身,她上麵有一個哥哥,大她三歲。
李木文深受重男輕女觀念的迫害,從小沒少受父母白眼,沒少挨她哥哥的毒打。
李木文高考那天,要不是她哥哥惡作劇給她下了瀉藥,她也不至於拉肚子到頭暈目眩,發揮失常。
李木文要是正常發揮,一定能考上京城大學。
李木文是高考失利,才來的法大。
而劉妍熙卻是削尖了腦袋,才擠進的法大。
在大學這個小社會裡,人與人的差彆,有時候,甚至比人與狗的差彆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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