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世叔嬌養了!
這麼多年來,石小姐也確實是獨一份能夠親近沈懷瑜的了。
“大人,石姑娘對您也算是非同一般了,不…心痛?”陸卿一臉悵然。
石姑娘剛來官驛那幾日,被關在了後院廢棄柴房的鐵牢中。
四周陰暗,幾盞蠟燭閃著微弱的光,這裡常年不見天日,連空氣都是混濁的。
來來回回的士兵提刀巡邏,她早已被嚇的神誌不清醒,隻知道沒日沒夜的哭不停。
看守她的士兵個個身著盔甲,身軀粗獷,頭次見到一襲常服的沈懷瑜,她便跟看到救命稻草般撲了上去。
女子發起瘋來狠勁十足,伸出鐵牢,細長的指甲毫無章法的亂抓,像隻無頭的蒼蠅般四處碰壁。
長久堆積在地下的柴木浸了水,被她踩踏得吱嘎作響。
沈懷瑜眉頭皺起,燭光旖旎落進深不見底眼瞳,眸中儘是無奈。未等其他侍衛上前,他彆有深意的輕笑一聲,伸指捏住女子的手腕,狠狠上推。
“莫要怪本官逾矩。”
他溫言道,笑得風華,可動作絕對算不上溫柔。
僅一聲骨裂響,乾淨利落。
女子高聲尖叫,猛地縮回手,連滾帶爬的縮回殘破的泥牆旁。
“暫且留條活命。”沈懷瑜直身,居高睥睨著女子,指尖還泛著潤意涼澤,摩挲兩下,內心一陣惡寒。
當真是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細細回想那場麵,陸卿一改惆悵,沒忍住,“哼”的一聲笑出來。
他還沒見過沈大人臉黑成那樣過,都快能燒煤了。
看著場麵處理得差不多了,沈懷瑜眉眼散漫的掃了眼偷樂的陸卿,姿態冷清,甩袖進屋。
陸卿顯然已習慣了他這模樣,小聲說了句“小氣”,努努嘴也快步跟上。
仵作們還在忙前忙後,直到沈懷瑜邁步進來,領頭的才停下動作,走到他跟前“大人,據卑職看,石姑娘應是在溺水前便已經中毒了,此毒名為箭毒木,在嶺南一帶最為常見。”
河水浸透地下鋪著的毯子,帶著淡淡的潮腥味。
沈懷瑜緊盯著台上躺著的女子,又轉身坐在扶椅上,手一搭,姿態隨性而狂妄。
“做事還挺周全。”他抬抬下頜,眯眼問“六扇門的人來了多少?”
“回大人,從捕頭到捕快共四人。”陸卿手指按在刀柄上,斂了正形,“其餘都留在京中,人手不夠的話下官派幾個暗衛跟著。”
沈懷瑜輕輕敲兩下桌上的青瓷杯,似笑非笑道“四人夠了,吩咐下去,查清毒藥來曆,切勿打草驚蛇。”
又垂眸,眼下映出一片暗影,“放出消息,石家小姐不堪忍辱,跳河自溺。”
伯爵府旁的兩棵枯樹乾瑟瑟挺立著,枝葉搖亂,在冷風吹打沙沙作響。
正門前駛來一輛馬車,停穩後下來三個模樣秀氣的丫鬟。
為首的丫鬟看著門上的牌匾,想到這裡便是她以後和主子生活的地方,皺起眉,遲遲不願動身。
“春寧姐姐,咱們進去吧,姑娘還等著呢。”另一個丫頭扯扯春寧的袖子。
她們是沒資格走正門的。
春寧低下頭歎口氣,從大門旁的側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