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世叔嬌養了!
可她還是不願啊!
想到以後的十年二十年,江桐還會和從前一般把自己的東西都據為己有,她就萬分崩潰。
幼時或許僅僅奪走她的一支簪子,以後是不是還要奪走更多?
當初為了維係二叔父與父親的關係江辭也就忍了。現在她一點也不想再陪江桐鬨了,離得越遠也好,換得自己一方清淨。
“世叔,住在夏府的隻有安安一人,”江辭不肯服輸,咬緊牙關,苦苦掙紮,“嬸嬸們都住在城南的小宅子裡,不會礙於長樂郡主成親的。”
這麼說起來,她好像許久沒有見過江青青了。她性子怯懦,不會再受江桐的欺壓吧?
罷了,自身都難保了,還是先穩住自己的腳跟再說她。
“本官知道,”沈懷瑜眸低漾起一絲歡愉,然後慢悠悠道,“可安安也都見得了,那裡的日子並不舒坦。況且,她們也都是本官的世侄,接過去也好。”
是了,無論是她,還是江桐與江青青,她們對於沈懷瑜都是毫無二般的。
這些道理江辭都懂,可怎麼就這麼委屈。
“安安曉得了…”江辭一顆心又酸又脹,使勁壓住心尖的委屈,身體裡像生了一株荊棘花,疼得她想哭。
明明看透了江辭心中所想,沈懷瑜故作詫異,探過身子瞧著她潤紅的眼角,問道“呀,安安是不願與姊妹同住?”
江辭彆過臉不願回答,可正巧馬車劇烈顛簸一瞬,她情急下自然而然地扯住沈懷瑜的袖子,險些從榻上滑落。
沈懷瑜眸中的笑意則更深了,懶洋洋地用玉一般的手斜斜地撐著腦袋,輕輕歎息
“這如何是好,你們是流淌著同樣血脈的嫡親姊妹,安安居然想拋棄手足吃獨食。”
“我沒有!”
江辭憋紅了臉回駁,眼淚被沈懷瑜這話刺激後如斷了線的珠子嘩嘩落下,肩膀顫顫,嗚咽道,“不是這樣的…沒有吃獨食!”
她這抽噎聲雖不大,卻也驚到了馬車外禦馬的侍衛,隔著車帷詢問“大人,需要停車嗎?”
“不用。”
沈懷瑜真的是難得的後悔了。
惹哭了最後還得自己受苦。
想直接把她扔下車。
他俯身,抬手將江辭發髻上歪扭的玉簪取下,又慢慢悠悠地尋了個位置,輕柔地為她戴上“有辱斯文,儘讓旁人聽去了。”
若不是被招惹的,她自個會哭嗎?
江辭避開身子,不知哪裡來的膽子,一手奪回沈懷瑜握住的玉簪,擦乾淨淚水,悶悶不樂
“不斯文的事也不差這一件了,勞世叔管教。”
人不大,脾氣還不小。
看著空空是掌心,沈懷瑜失笑,指尖撫了撫下頜
“當真是說笑的。本官擔保,隻接走你一個,好不好?”
江辭這才半信半疑地轉過腦袋,露出半隻水汪汪的眼珠,明亮得如一顆夜明珠。
“當真,”沈懷瑜眉梢微微一動,輕笑了一聲,“本官這麼窮,再把她們接來豈不是雪上加霜啊。”
窮?!
江辭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錦衣華服,舉手投足都是貴氣的闊少爺。
俗言道,一品玄狐,二品貂,三品狐貂。他連馬車裡的軟塌都鋪置了上等的狐皮,居然說自己窮!
有錢人的世界都是這樣的嗎?
小世叔說的話真是一次次刷新她的下限。
不接就好,她不想與沈懷瑜紛擾這些事情。
正巧鼻子也不通氣,故意悶聲道“您方才還說她們也是您的世侄,隻帶安安一個旁人會說閒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