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世叔嬌養了!
???
得。
又來了。
江辭方才還淺藏在心底的那份悸動被毫不留情地打碎。
怎麼越聽越像空巢老人自艾自怨?
小世叔倒打一耙的功夫日益見長啊。
小場麵,小場麵。
“是您自己想留下來的,怪不得安安。”
江辭這次終於學聰明了,無比坦然地邁著步子坐回來提醒他。
雲開見月明,開了窗子,繚繞的香氣一點一點消散,僅剩屏風後常點的香爐味。
沈懷瑜笑意更深,懶洋洋地拿起案上的官帽,撩袖抬手,重新戴上“本官乏了,安安也早些歇息罷。”
春寧見狀,極有眼色的上前替他推開門“沈大人慢走。”
迎著月色,沈大人衣袖一揮,直接走了出去。
江辭“……”
這都什麼啊。
讓他走時他不走,現在留了句話走得倒快。
她疑惑地扭頭看向春寧“世叔方才那句取笑我的話,是什麼意思?”
春寧合好門,想了想“依奴婢看來,估摸是怕姑娘您尷尬。”
尷尬?
江辭心臟驟停。
他瞧出什麼異端了嗎。
“您方才臉紅得跟朵桃花兒似的,沈大人如何看不出您心中的忌憚,自是該避嫌的。”
春寧走進內室為江辭整理床榻,毫無察覺的繼續說“莫要怪奴婢多嘴,姑娘知道忌憚,正說明您長大了,知曉男女有彆,這是件好事。”
“……”
江辭頭疼。
她該如何告訴春寧,她早就不是那個純情小娃娃了。
甚至連那種夢都做過。
夢裡的人還是……
她倒吸一口氣。
罷了。
還是滅燭洗洗睡吧。
簾外月朧明,洋灑灑地鋪滿了整個天空。
堂內,她將其它燭火一一吹滅,獨留一支蠟燭燈火搖曳。
這件事一直積壓於江辭心裡,她遲遲無法入眠。
天還未亮,室內光線昏暗。她便昏昏沉沉地從榻上爬起。
人醒來,江辭懵了一會兒,隱約聽到院外有人群湧動之聲,才開口問“什麼時辰了?”
春寧抱著衣裳推門進來“回姑娘,才卯時一刻,時候還早,您再睡會罷。”
黃銅蓮花裡的香爐燃儘,牆角的海棠不時散發出迷人的暗香。
許是昨夜做的夢又臭又長,未休息好,江辭喉嚨微微做癢,她皺眉吞咽,掀起被子起身“不睡了。外麵是什麼動靜?”
春寧放下衣裳,回應“奴婢聽說,明華宮的小皇子病得厲害,聖上急召沈大人回宮呢。”
明華宮……
江辭來了精神,立刻坐直身子,問“明華宮住的誰啊?”
“據說是那位從北涼國和親來的蘭妃娘娘所出的五皇子,昨夜還好好的,今晨忽然高燒不止,這都快昏迷三個時辰了,藥水都灌不進去。”
春寧為她理好寢衣,又一件件套上外衫。
五皇子高燒。
強行被喚醒昨夜的記憶,江辭腦袋忽然突突的疼。
她昨晚做了什麼夢?
苦思冥想一陣,好像是金碧橋梁的宮殿中,有個昏迷不醒的孩子,來來往往的人都在哭,嘴裡還嚷嚷什麼五石散。
即便隻是個夢,氣氛也壓抑得她心悶。
天啊!這是夢裡長了隻眼睛嗎。
“有病就該找太醫,宣召世叔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