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世叔嬌養了!
不出所料,江辭果然紅了眼眶,滿眼都是自責和愧疚,想可又不敢觸碰到他,生怕不留意按到傷處。
“您先忍一會兒,安安這就去找大夫,好不好啊?”
她手腳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眼睫蘸了淚珠,仿佛春日枝頭上結的細碎露水,顫動著柔和的碎光。
聽著十三歲的姑娘小心翼翼地安撫,沈懷瑜眸裡笑意更濃“不好。”
??
江辭掛著淚珠的大花臉一僵。
她方才隻顧心急,都未注意到沈懷瑜的模樣。
緩緩抬頭,這人正滿麵春風,眸帶戲謔地看著她。
……
大哥,麻煩您下次再裝病能不能專業點,您這都快笑出聲了,像是疼的樣子嗎?
好氣。
反應過來,她吸了下鼻子移開幾步,羞憤地瞪向他“您捉弄我?”
“沒有,是真的疼,你看。”
沈懷瑜慢條斯理地彎腰湊到江辭麵前,撩開耳畔的發絲,露出一截秀頎的脖頸。
原本白皙的肌膚泛紅,倒還真有一道血痕,斜劃在頸側。
江辭嫌棄地瞥了眼,覺得貓兒爪撓的都比這要嚴重些。
世叔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姑娘家似的嬌弱,害不害臊。
“您還是離安安遠些為好,免得渡了病氣給您。”
窗外一陣風襲來,樹葉颯颯,卷起珠簾,她鼻根一軟,恰合時宜地“哈啾”打了個噴嚏。
“本官知道你孝順,但還是自己的身子要緊,快去躺好。”
沈懷瑜隔著袖子握住江辭的手腕就要往裡間走。
跟著走了兩步,她這才想起來自己方才要出去做什麼,捂住腹部想抽回手。
已經耽誤了好一會兒了,小腹下湧出的鼓脹感愈來愈強。
再不說,她就要憋死了。
“不行,安安想…想…”
那兩字還未出口,沈懷瑜便回眸看她。
那樣的一張臉讓人隻能想到風花雪月花前月下,眉目間皆是瀲灩風華。
人家同好看的公子在一起都是吟詩作對,賞燈賞景,怎麼到她這兒就這麼拖後腿。
江辭怔怔地看著他,臉憋得紅潤,實在說不出那樣的話。
這一刻仿佛過得比一年還要漫長。
“您彆看我了……”她清了清嗓,困窘地捏了捏自己的指甲,“人有三急……”
沈懷瑜這才鬆開手,沒覺什麼不妥“正巧本官還有些事要處理,先去府衙一趟,回來不必尋了。”
江辭如蒙大赦,忙小雞似的點頭,帶著春寧騰地衝出大門。
從淨房出來,她身心舒適了不少,回來一看果然沈懷瑜已然離開了。
才鬆懈的心又縮緊,她心裡像堵了塊棉花,難受得喘不上氣。
說不出為什麼,她突然有點厭棄自己年齡太小。
“春寧,你說我是不是特彆幼稚,特彆…不成熟?”
……
春寧醞釀片刻,拿著塊乾淨的帕子為她淨手,緩緩道“奴婢覺得,今日沈大人更幼稚些……”
江辭恍然,渾身經脈流得通暢,輕快地攀上床啃著甜糕
“我前幾日讓你買的書在哪?拿來罷。”
“那本《貨殖記》嗎?奴婢這就給您拿來。”春寧輕歎息,從櫃子裡拿出一本嶄新的書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