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世叔嬌養了!
沒有媚骨天成,不適合這種輕浮動作。
可生澀中那股含羞帶迎的勁,像支含苞待放,沾滿露水的芙蓉花,似乎更要命了。
沈懷瑜緩緩闔上眼,嗤笑一聲。
世人所傳似乎也不全是胡謅八扯。
至少,他好像真的,挺不要臉的。
不過這滋味,還不錯。
“算了,世叔你不懂我的意思。”
江辭費儘心思也沒套出半句話,不想再與他周旋,半垂著眼皮,無精打采地朝小太監招手
“彆誤了皇後娘娘的盛宴,先帶我們前去罷。”
湖心長亭內,歌舞升平,衣袖飄蕩;鳴鐘擊磬,樂聲悠揚,台基上點起的檀香,煙霧繚繞。
碧空如洗,春光燦爛。
惠風輕輕徐來,屋外的柳樹颯颯作響,屋簷下鈴鐺響了兩聲。
黑木檀香四足茶幾,整齊擺放著糖蒸酥酪、玫瑰花餅。
孫鈺兒身為女眷,卻坐於側首,足以可見皇後對她的欣賞與讚美。
“鈺兒是何時開始撫琴的?”
皇後斟了一盞茶,煙霧繚繞中,緩緩品嘗。
“回娘娘,鈺兒自小便由先生教導,大約已有十多個年頭了。”
孫鈺兒抿唇一笑,溫柔清雋的如同天上的仙女,和善卻又不乏分寸。
皇後身為母親的血脈被喚醒,歎氣道“好孩子,苦了你了。”
孫鈺兒輕輕搖頭,紅唇微彎,仍舊低眉順眼“不苦,一切都是鈺兒心甘情願。”
“鈺兒,你無需隱瞞。天底下哪有孩童不喜玩樂。你背書時眼神中對窗外的渴望,幼時手上磨出的血泡,爹爹都清楚。”
孫丞相心痛地看向女兒,滿麵自責,卻又欣慰至極。
“微臣來遲,見過皇舅母。”
雖是行禮,沈懷瑜卻看都未看一眼,長袍圖案熠熠生輝,帶著一陣風,徑直走至屬於他的位子坐下。
孫鈺兒垂下的眸子微微抬起,看向姿容散漫的男人,眸中劃過一瞬微波。
江辭作為隨行家眷,沒有單獨的食案,立於沈懷瑜身後。
皇後娘娘被忽視,和善的麵容頓刻掛不住了,可也說不得什麼,隻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吞
“還未擺宴,懷瑜來得不遲。”
她看這個無法無天,狂妄自大的後輩不順眼許久了。
尤其是給陛下送女人一事,她一想到就氣不打一出。
做什麼事不好,非得把爛泥往她身上潑,給她找不痛快。
這幾頂綠帽子戴得她火冒三丈。
偏偏陛下器重沈懷瑜,將他當做心腹,即便她想動些手腳,也無從下手。
“爹爹……”孫鈺兒顰眉,恍如弱柳扶風,“陳年舊事,您莫要再提及了。”
她的聲音柔和婉約,讓人聽了撫平能夠心境。
皇後壓下肝火,道“鈺兒,本宮的永和公主尚且年幼,頑劣得很,你聰慧懂事,不如由你替本宮開導她。”
如果說之前算是暗中謀算,現在就是赤裸裸的暗示。
誰不知永和是皇後娘娘最疼愛是幼女。
把公主交與一個大臣來教導,這是極大的恩寵。
孫丞相不得心裡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