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世叔嬌養了!
……
心情仿佛蕩秋千,一會兒上一會兒下,江辭對上沈懷瑜戲謔的雙眸,腦袋突突的疼。
她到底在想什麼啊……
沈懷瑜方才拿在手中的橘子被剝得乾乾淨淨,甚至連背麵的橘筋也不留分毫。
他正慢條斯理地吃著。
他修長泛白的指腹捏著橙紅的橘子瓣,仔細將內皮撕下來,再將晶瑩水光的橘肉送入口中。
味美汁濃,橙紅的橘子將瀲灩的色澤染在他雪白的指端。
真講究。
江辭默默望著沈懷瑜剝橘子吃了好一會兒,尤其是他帶水光的指尖,不覺間也口渴起來。
習慣性拿起麵前的茶杯送入口,唇間剛剛觸碰到微涼的杯壁,忽得瞧見一旁的茶杯,才想起手中這個並不是她的,而是沈懷瑜用過的。
驚得她立馬將茶杯放下,捂住嘴咳嗽兩聲。
“嗆到了?”
沈懷瑜伸手輕拍她的背,並遞了過去一瓣橘子。
“還好……”
江辭匆匆瞥他一眼,從他手中接過橘子咬在唇裡,也沒怎麼嚼,便囫圇吞棗的咽下去了。
香甜的汁水在口中迸發,她用舌尖輕輕掃過下唇,色澤溫潤,比尋常的口脂還好看。
沈懷瑜的手頓了頓,還維持在半空,微蜷縮了下手指,默默收了回來。
他垂眸,斂了斂攤落在長凳上的衣擺。
“江安安,你……”
江辭似乎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聲音甜軟,而又清淩淩。
“您有急事便先走罷,我吃完可以自己回府。”
沈懷瑜對上江辭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沒有否認,即刻便撩袍轉身離去。
待江辭抬起眼睛望向沈懷瑜的時候,隻來得及看見他轉身往外走的背影。
江辭莫名聯想到淒清、寂寥,甚至是落寞這樣的詞彙。
這些本不該用來形容沈懷瑜的詞彙。
以及關門發出的碰撞聲。
她尷尬的心終於落地,推開麵前的碟子,疲軟地癱在桌子上。
差一點就露餡了。
若是讓沈懷瑜知道,那個與他住在同一屋簷下,一直當做後輩的小女孩,卻對他抱有那些不為人知的心思……
江辭不敢想象後果。
關緊門,沈懷瑜斜靠在門欄,半眯眸,手指扶在眼角按兩下,嘖笑了一聲,漆眸深處漾出一抹瑰麗。
她年歲比他要小許多,可再怎麼說,也早就過了什麼都不懂的年紀。
小姑娘鴨子嘴硬,把心思藏啊藏,以為全世界都不知道。
而他從來都是隨心輕漫,放縱不羈,這二十幾年活的不染風雪,所有行為都是為了取悅自己。
可現在回想起來,確實是對江辭,做過挺多出格的事的。
他承認。
真他媽畜牲。
“江安安,其實我在這方麵,懂的也不是很多……”
他麵對著空無一人的回廊低沉笑了,尾音中噙著的細碎溫柔都被融化在春風裡。
“所以,以後由你來教我,行麼。”
一條逼仄的安靜小巷裡,傳來淩亂的腳步聲。
兩個仆從打扮的男人相互攙扶著,提著大包小包,半縮著腦袋鬼鬼祟祟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