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如果我的話讓你產生了誤會，那麼我向你道歉。”
周循然依舊坐在沙發上，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不過細看，卻能從他臉上的微表情裡看出他的迷茫。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說錯惹的靈妙不高興，但類似的事以前也總是發生，所以他道歉道得異常迅速。
沈君衍和周循然相處更多，一看他這副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懂到底為什麼。
周循然從小就是這樣。
老是板著個臉，像個嚴肅的小老頭。
一開始在福利院也好，之後上學了也好，周遭同齡的小孩總是會因為他這副表情，而不敢和他說話。
但其實，這家夥隻是單純的臉臭而已。
頂著一副深仇大恨的表情，內裡說不定隻是在思考今天中午吃什麼味道的營養劑好。
沈君衍至今都記得，小六小時候唯一一次被叫家長，是因為他上課的時候一直皺著眉頭盯著數學老師的光頭看，但是老師問他有什麼問題，他又總是搖頭。
數學老師覺得周循然雖然聰明，但是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在戲弄他，一氣之下跑去向班主任告了狀。
等沈君衍匆忙跑來了解情況之後才知道，周循然隻是單純被老師光頭的反光給閃花了眼。
而且數學老師又是肌肉猛男型的，那麼大一個體格站在講台上，投影全投在他頭頂上了，周循然要想看清楚，隻能皺著眉頭。
本來還沒什麼，但是配上他一副深仇大恨的表情，給人的感覺就立刻不一樣了。
最關鍵的是，他當時還仿佛看不懂辦公室的氛圍似的，拽著個臉說了句“老師，我不建議您剃光頭，您的腦袋頂上有個尖，後腦勺又很扁，側麵看像擠在瓶子裡的百足章魚。會讓同學有心理陰影，覺得教室裡是一頭星獸在給他們上課的。”
沈君衍……
班主任……
數學老師t?t
很在意自己形象的數學老師哭著跑出去了。
最後他隻好摁著周循然的頭跑去找老師誠懇道歉，這事才算完。
沈君衍有的時候真的懷疑，周循然之所以會選擇跑去當一個天天把自己埋在實驗室的研究員，原因之一說不定就是因為他不想再因為這些奇怪的事與人爭論。
明明腦子是一等一的聰明，但是說起話來還是直來直去，一副學不懂人情世故的樣子。
照他的話來說，就是根本不想浪費時間在這種無意義的社交環節上，會讓他的大腦充滿需要清理的垃圾。
……還清理垃圾呢，真當自己是個機器人了？
沈君衍每每想起這段話，都會好笑地撇撇嘴。
說實話，他偶爾真的在懷疑，周循然這家夥切開不會是黑的吧，不然怎麼老乾出這種語出驚人的事情來。
…………
雖然在沈君衍和齊知節的幫助……準確來說應該是翻譯下，靈妙明白剛才的事隻是一場誤會。周循然確實很喜歡吃她做的菜，也並沒有想要把她抓到實驗室裡做試驗的想法，但她還是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就連中午吃飯，也跑去離他最遠的地方坐下。
“說起來，循然哥怎麼突然回來了？實驗室不忙了嗎？”
飯後，幾人沒有立刻回房間休息，而是待在客廳裡閒聊嘮嗑。
周循然是個工作狂，幾個月睡在實驗室裡都是常態，更彆提回家休息了。
“就是啊，難道是想哥哥了？”
沈君衍端著筐洗好的紅提放在靈妙麵前，然後在沙發上坐下。煩心事解決，他又恢複了往常愛調笑彆人的惡趣味。
周循然沒說話，但沈君衍就是能從他麵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三分疑惑三分惡心和四分無語出來。
沈君衍……好吧。
“欸？今天家裡怎麼這麼多人啊？居然連循然哥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