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鞋子從天而降,費明澤眼疾手快,立刻接住,仔細一看,竟然是鹿子初的。
鹿子初為了不被人群禍害自身,於是來到了操場周圍的環形階梯上。他坐在那裡平複著情緒。
周圍的三尺方圓,還算一片風平浪靜。隻是腳上兩隻鞋都沒有。費明澤一出來,鹿子初不由分說將手裡的東西朝他再次扔了過去。
他的一腔怒火無處安放,隻能朝著他發泄。實則,他最想要懲罰的人,是趙小棠。
費明澤把看著自己手裡的一隻鞋,又看了看鹿子初光著的雙腳,俯身給他穿好,“又不是幾歲的孩子,怎麼還是喜歡丟鞋子呢?”
“那是因為沒有炸藥包給我來丟。”
“年輕氣盛。”
費明澤說完,想要轉身去找另外一隻,鹿子初卻從台階上起身了,他立刻按住他,“你待在這裡,我去找。”
“不用,這樣我也能走。”
費明澤駐足,轉身看他。
鹿子初又說,“費明澤,這一點兒都不像你。”
“怎麼了?”
鹿子初忍不住想,平日裡,若是遇見這樣一回事,費明澤會怎麼做呢?他絕對不會這麼好心給自己穿上鞋,大概會把自己的另一隻鞋從腳上脫下來,然後朝著遠方丟過去。
最後一臉坦然坐在旁邊看著一場好戲即將上演。
上一世,他就是這麼做的。
……
那個時候,兩個人因為他突然出國留學一事,鬨得不愉快。當時在天橋上。他們原本坐在欄杆處的台階上。兩個人四條腿前後晃蕩著,麵朝著西方的天空。
鹿子初覺得這一天的夕陽無比美好,像是有人在藍色的天空裡打了好幾個生雞蛋一樣,金黃色一片,流淌的哪裡都是。
不曾想,費明澤突然說他不去複旦了,要去出國留學。
鹿子初猝不及防,神色大變。他立刻就要起身離去,再也不想看到他。沒想到鞋子磕到了台階,立刻從腳上滑落,然後掉了下去。
好巧不巧下麵有人路過,將人給砸到了。
然後鹿子初就聽到那人在罵罵咧咧的,他縮了縮頭,看了看光禿禿的左腳。
他在猶豫,自己是不是下去把那隻價值三千八百八十八的鞋子給要回來。他其實也不是心疼這鞋,主要是心疼自己若是沒了鞋子,就要一瘸一拐的光著腳丫走回去。
柏油馬路尚有餘溫,真是走回去,他覺得會是一場鐵板燒。
再說,路上還有小石子和玻璃渣等雜物,他也指不定會受到什麼東西的荼毒。
費明澤看著這一幕,笑彎了腰,立刻把鹿子初腳上剩下的一隻脫下來,然後朝著天橋下扔了過去。
不出意外,鹿子初被對方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
這一次,鹿子初把自己腳上剛穿好的鞋子脫了下來,然後第二次朝費明澤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