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倒是沒有像古代那麼落後。一應家用電器俱全。也就是家具都是紅木的,甚至有一些還是古董,不顯山不露水彰顯著富貴。
一走進去,四名傭人嚴陣以待多時,已備好熱茶,又有人接過兩個人的外套,拿來便鞋換上。
“三叔祖呢?最近身子可好?”費明澤喝了茶,問帶兩個人進來的管家。
管家說,“老太爺剛用過飯人有些乏了,可聽三老爺說二少爺要來拜見,強打著精神,說要等著見一見。”
費明澤穿過後堂,順著回廊往深處去。鹿子初隻能老實跟在他後麵。
費家老太爺已經九十九歲了,雞皮鶴發,正坐在房裡的榻上歪著打瞌睡,一個五十來歲的婦人在給他捶腿。看到兩個人進來,朱唇微啟,帶了清脆的笑,“二兄弟來了。”
費明澤也帶了笑,“春涓姐。”
三叔祖聽到人聲,眼皮跳了跳,伸出手來招呼兩人,費明澤握住拍了拍,老太爺明顯很喜歡這個侄孫,口中含糊不清說著什麼。
不過鹿子初聽不懂。
這個時候有人拿來兩個蒲團,費明澤跪了下來,看到鹿子初茫然站著,伸手把他拉了下來,壓在身側。
鹿子初有些不樂意。他都不認識對方,更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也要下跪磕頭,他就是不介意,再怎麼說對方也一大把年紀了,肯定是福祿壽三星俱全之人,自己拜了拜,多少能夠沾一些福氣。可總得說清楚吧,自己是以什麼身份行的禮。
兩個人行了禮,還是三跪九叩的大禮。
老爺子示意人拿來紅包。
一人一個。兩個人接了,放在口袋裡。
傭人將兩人扶起身。費明澤拉著鹿子初坐在榻邊。
老太爺看著鹿子初,眼皮抬了抬。
費明澤說,“我爸的乾兒子,今兒跟著一起來拜見叔祖,讓您看看高興高興。”
老太爺打量了鹿子初一眼,笑了笑,“好……好,模樣真好。”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話,那裡管家來請,“二少爺,吉時已到。”
費明澤應了一聲,然後給老太爺交代一聲,就跟著管家去了。
他們來到了祠堂。費明澤交代鹿子初一聲,讓他在外麵的涼亭裡麵稍坐片刻。
祠堂那裡已經黑壓壓一片費氏的子孫。
正中央是香案,上麵擺放著牌位。零零總總好幾百個。
鹿子初瞄了一眼,沒有進去。
他知道像大家族裡麵特彆重視家祭,更有自身的規矩。外人和女子不得擅入祠堂,更不能出現在家祭當中。
他走了幾步,依稀能夠聽見祠堂裡麵的唱和聲。
他無所事事,在涼亭裡乾坐著,剛想要打開手機刷刷娛樂新聞,就聽到一聲短促的冷笑。
“你怎麼在這裡?”
鹿子初循聲望去,竟然是楚蘭西。
鹿子初將他從頭打量到尾,語氣也不善,“你也不姓費,你都能來,我怎麼不能來?”
“我是不姓費,可家母姓費。所以這裡我當然能來。”
鹿子初還真不知道這裡的內幕。正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答話,就看到費明澤走了過來,臉上的笑容有幾分高深莫測,“大外甥也來了?”
楚蘭西看了費明澤一眼,囂張的氣焰立刻熄了,不情不願低聲下氣開口,“表舅……”
鹿子初樂不可支,沒想到這兩個人年紀差不多,卻整整差了一輩,這楚蘭西多麼人五人六啊,見了費明澤像是老鼠見了貓,更要緊的是還要尊稱一句——表舅。
而上一次在望江南的時候,楚蘭西不買黃龍的麵子,卻見了費明澤都不敢放一個屁,原來還有這內情。
費明澤說,“回正堂吧,該給長輩磕頭拜年了。”
楚蘭西的小臉兒立刻白中泛紅。狠狠剜了鹿子初一眼才悻然離去。
鹿子初立刻笑得花枝亂顫,拍了拍費明澤的肩膀,“哦,天呐。楚蘭西竟然是你大外甥!這可是我今年聽到的最好聽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