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盒子,裡麵是黑色的天鵝絨內襯。放著磨砂質感的五件套,倒也賞心悅目。
“我一直覺得黃金挺俗的。不過你買的這個看起來還不錯。”
“傳承係列,一件好幾萬。”
“怎麼不送翡翠呢?”
“那要看送禮的對象是誰。對一個農村老太太來說,當然是送一些俗的最好。我們又不是費大少爺,炫富這種行為當然要簡單粗暴一些,才不要暗搓搓進行。”
鹿子初將車拐上南三環的高架橋。
龍城底下一共六個市轄區,最近往東麵和南麵擴張的厲害,金水河就像是一道天然的分界線,將幾個區劃分的涇渭分明。就是繁華程度也是不一而足的。
鹿子初和費明澤平日裡都在西區居住,很少來到南區。
南區主要是有一個人工湖,叫做龍子湖,連著金水河。它的周圍鱗次櫛比,密布著不少私人的莊園和娛樂會所,就是彆墅群落都零散分布。
南區原本是本市新興的商業圈之一,繁華程度讓老一批的金融中心都望洋興歎。可一過龍子湖就是另外一種光景了。
那裡是城鄉結合部,也是城市貧民的聚集地。鹿子初記得,江圖南家以前落腳的地方就在那裡的一個城中村。
隨著龍子湖的興建,周圍的地塊兒也水漲船高起來。再加上龍城出台了消滅城中村、治理臟亂差的政策,老城區和城中村都是亟待改造的重中之重。一路身價翻倍,一個一個水漲船高起來。
而哪一次城中村改造都會冒出幾百個千萬富翁出來,跟雨後春筍一樣,讓其他人看的無比眼紅。
於是那些聽到拆遷風聲的城中村的居民也動了其他心思,開始自作聰明起來,投資十幾萬或者幾十萬——絕大多數是借來的錢,想要以小博大,一夜暴富。
開始往自建房上一層一層用磚頭加高,陽台都要用彩鋼板封上。而這樣一來,地基根本無法承重,而他們平日裡也不敢住那樣的房子。
要麼就是拆了重新蓋,一蓋就是六七層,而且整個院子都要蓋成房子,沒有任何下腳的地方。蓋好以後,門窗也不裝,牆麵不粉刷,地麵也不硬化。比之毛坯房還不如,整個就是一半成品。
根本不為住人,隻是為了等拆遷的賠償。在坑開發商的錢。
而那些人平日裡已經開始以千萬富翁自居——貸款買豪車,賭博,還有一波殺豬盤也應運而生,屠了不少的毛豬——絲毫不顧忌“千萬富翁”前麵還多了一個“準”字,而這個“準”字,見血封喉,一刀致命。
原本,這裡公開招標以後,倒也有開發商投標。可後來派人前來做初期的評估,預算一出來,光是拆遷安置費就要幾十個億,活生生地嚇跑了一幫開發商。於是招標一次,流產一次。
鹿子初將車拐進一個十字路口。十字路口北側是無儘的繁華。南側是看不到儘頭的鱗次櫛比,以及犬牙交錯。
眼下雖然是初春,卻和深冬沒什麼兩樣。平日裡街道周圍還有一些小攤販,賣麻辣燙的,雞蛋灌餅的,糖葫蘆的,白天還能熱鬨一時半會。可一入夜,一天積攢下來的熱鬨立刻在寒氣兒麵前潰不成軍。
費明澤問,“我要和你一起去嗎?”
鹿子初覺得他在明知故問,以前的哪一次他缺席了?於是不鹹不淡開口,“我說不讓你去,你就不去了?”
費明澤不說話了。
三分鐘以後,兩個人路過一家臨街的咖啡店。它的背後燈火通明,霓虹閃爍。往深處走上兩道街巷才能看到影影綽綽的彆墅群。那種遺世獨立的高貴姿態一覽無餘。
所謂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開發商的精明一個賽一個,自然明白富人的追求。像這種寸土寸金的商業街和人工湖的交叉地帶,寫字樓和住宅區才能賺幾個錢?還是彆墅區更能投其所好。
於是一應的高檔銷金窟等配套設施也應運而生。這裡最好的飯店是望江南。最好的娛樂場所是七號公館。兩個地方都在鬨中取靜的最佳地點。
停車的時候,費明澤突然說,“你進去吧。我在剛才路口的咖啡館等你。”
鹿子初不知道這費明澤臨陣脫逃又是鬨哪一出,“怎麼了?還害怕讓你付賬嗎?”
“又不是你組的局子,我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