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延年心裡轉了十八個彎,表麵上也不能和費景文說太多,隻能安撫人,“我剛才問過明澤的主治醫生了。他說國外實驗室裡有一種最新的儀器,是用來刺激重度昏迷病人的意識的。眼下明澤腦裡的淤血壓迫了他的腦乾,這應該是造成他無法醒過來的原因。”
“儀器在哪兒?”
“國外一個和華鼎中醫合作的實驗室。衍變了中醫的針灸、穴位的理論,配合微電流與電磁,但這東西還處於實驗階段,沒有批準作用到臨床——”
“不用這麼說,但凡有效,我就要去試。儀器什麼時候到?”
“我派軍機過去,已經和對方商榷過了。”
文延年說完,不敢多等一秒,立刻去了。
已經半個月了。費明澤雖然從重症監護室移出來了,可是人還是沒醒。他的後腦那裡頭發沒了,一片發青。
鹿子初看著他的陰陽款發型,覺得有些滑稽。忍不住想費明澤要是看到自己這個新發型,會不會崩潰。
他忍不住彎起唇角,笑還沒有浮上眉眼,淚水先簌簌落下。
鹿子初把費明澤的手緊緊握住,他開始和他說話。
“費明澤,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已經結婚一個月了,蜜月還沒過完,你就躺在床上,要我獨守空閨——這個說辭,不太恰當。不過意思你知道就行。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那個世界裡——怎麼說呢,和這個世界不太一樣。我不知道這個世界我們小時候發生了什麼,我隻知道那個世界裡,我們兩個發生的一切……
鹿子初就開始說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
他每天都說。並且翻來覆去說。有的事情還說了好多遍。費明澤還是沒有醒。
“什麼時候你醒了,你和我說一說這輩子我們都發生了什麼好不好?你看我都給你說了我們上一輩子的事,公平起見,你也得和我說一說。你不能耍賴。
“費明澤,你隻知道我愛你,卻不知道我多麼愛你。你趕緊醒過來,親耳聽我給你說……”
費景文門口看見這一幕,忍不住抹淚。
鹿子初聽到動靜,回頭一看。看到費景文和蕭玉書進來了,他抹了抹眼淚,起身迎了過來,“爸——媽——”
蕭玉書摸了摸鹿子初的臉,他肉眼可見清瘦下來,看得人心疼。
費景文坐下,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那裡鹿子初的手機響了,鹿子初隻能接聽。
是杜青峰。
“鹿總,有進展了。你什麼時候回來?我當麵和你說。”
“微信上說不清楚?”
杜青峰沉吟片刻,“不方便。”
“好,我儘快。”
然後掛了電話。
費景文問,“是工作上的事?”
“嗯。”
“要你回去?”
鹿子初搖頭,“我要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