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駿回憶了一下,“上次見麵應該是上周我去找他說工作室房租到期之後就徹底關停的事,他那時候已經在準備簡曆打算出去重新找份工作了,我們見麵聊了聊,又出去喝了點才散夥,後麵我聽他說要出去麵試,這幾天就沒怎麼打擾他。”
岑廉從秦駿的話中能判斷出,梁浩川應該是不打算去找範凱文實施報複的,甚至對於他們來說之前的事情已經算是翻篇了,都在按照正常的軌跡繼續生活。
所以範凱文的死和梁浩川的失蹤應該和債務糾紛沒什麼關係。
“你們知道那個網頁捕魚遊戲是做來乾什麼嗎?”岑廉看著秦駿。
其實這種遊戲很多時候都被用在網賭和詐騙上麵,他們這些做遊戲的人未必不知道,但在後台操作輸贏的不是他們,所以這種遊戲項目多少有點灰色地帶的意思。
不過現在很多詐騙公司自己就有程序員,很少外包出去讓彆人去做了。
秦駿的表情果然有些尷尬。
“我大概知道他們可能是拿去做賭博的,但是我們製作遊戲的時候都是按照正常遊戲製作的,他們拿到之後再進行什麼修改,我們也管不到。”秦駿承認的很爽快,因為他們的確不承擔什麼法律責任。
岑廉瞥了他一眼,估計他應該不太清楚範凱文為什麼找他做這種遊戲。
不過一旁的王遠騰還是按照流程問了出來。
“沒問,”秦駿言簡意賅,“其實我後來也猜到範凱文可能就是個中間人,但是合同是他以個人名義跟我們簽的,他當時定金也給的很痛快,我們手裡本身就沒什麼項目,所以就跟他簽了。”
岑廉和王遠騰交換過眼神,暫時結束審訊出去交流。
唐華等在門口,彙報完曲子涵查出的木馬之後就等著聽他們對這個案子審訊情況的分析。
“現在看,應該是拿走那個遊戲的團夥殺的人。”岑廉用詞很重,“這個團夥如果人在國內就很好解釋了。”
在有些國家他們這種團夥大可以橫行霸道,但是在國內,這種同時具備開設賭場、網絡詐騙、高利貸,可能還存在故意傷害甚至故意殺人的團夥,被認定為涉黑團夥幾乎是板上釘釘,為首的幾個到時候抓進去可就十年起步上不封頂了。
“如果是他們殺的,動了梁浩川但是沒動秦駿,說明梁浩川可能知道了什麼。”王遠騰摩挲著已經掉漆的保溫杯外壁,“梁浩川我看也是凶多吉少。”
他們能對範凱文下殺手,已經失蹤三天的梁浩川還活著的可能性並不大。
“先去林法醫那邊看看屍檢怎麼樣了,”岑廉估計王遠騰說的沒錯,範凱文死了,梁浩川很可能也被滅口了,“得確定凶器是什麼。”
這次的案子他的外掛除了立刻告訴他秦駿不是凶手幫他們節省一點時間排除錯誤選項之外沒有更多幫助,所以他繼續按照正常辦案子的流程向前推進。
“我就不跟你們一起去了,”唐華計算了一下支援中隊現在的人手,“等你們後續安排調查什麼我再出發。”
隊裡總得留幾個人守家。
……
自從成了殯儀館的常客之後,岑廉每次開車來殯儀館,門衛大爺都會跟他打個招呼。
大概是最近這段時間來的比較頻繁,大爺給他們開門的時候搖了搖頭,感慨道,“最近這世道確實不太平。”
岑廉有些哭笑不得。
解剖室還是熟悉的樣子,林法醫正在解剖,看到岑廉他們過來也沒說什麼。
王遠騰和岑廉看解剖的時候不需要她提醒。
“死因明確了,後腦部位被鈍器擊傷的地方就是致命傷,引發了大量腦出血,所以你們看到屍體的時候才是這副七竅流血的樣子。”林法醫正在對屍體的軀乾部位進行屍檢,岑廉往上看了看,發現範凱文的頭骨已經被打開放在一邊,看來林法醫暫時還不打算縫合。
“他的內出血嚴重嗎?”王遠騰問了一句。
林法醫示意他們過來看。
“腹腔剛剛打開,內出血還是比較嚴重的,如果不是頭部的致命傷,這個內出血不及時處理也會要命,”她用不鏽鋼勺子把血舀出來稱了稱,“出血量已經超過400l了,如果不是因為腦出血壓迫腦乾導致心臟驟停,按照他體內器官的損傷程度,這個出血量最終能可能會達到101novel.com00l以上。”
“這是一開始就下了死手啊,”王遠騰看了看範凱文四肢的捆綁痕跡,“人應該也被綁了很久。”
“嗯,他應該是被逼問了什麼事情,”林法醫示意他們看死者的腹部和胸腔,“肋骨斷了四根,腹部被反複擊打,這是很明顯的拷問痕跡。”
岑廉在範凱文頭上依舊沒看到什麼違法犯罪的記錄。
意味著他並沒有參與到那個團夥的犯罪過程中,反而有可能是被那個團夥搞到負債累累的。
“林姐,你覺得凶器是什麼?”岑廉繞到範凱文頭部的位置觀察著被林法醫切下來的頭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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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法醫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凶器是不規則的鈍器,以我的經驗很有可能就是石頭或者水泥塊之類的東西。”她說完之後又想到了什麼,示意岑廉過來看範凱文的手,“我在屍體的指縫中提取到了一些鐵粉,應該是他在地麵上掙紮的時候抓到的。”
“看來第一案發現場有可能是廢棄的工廠。”岑廉明白林法醫的意思,“等等看嶽哥那邊有沒有什麼新線索,隻有找到第一案發現場才有可能找到梁浩川的位置。”
林法醫繼續進行屍檢,又在屍體的腳上找到了幾處比較明顯的劃痕,並且從中提取出鐵鏽的殘渣。
“能鏽到這個程度,起碼廢棄十年以上,又或者是在山裡比較潮濕的地方。”林法醫把殘渣放進托盤,“這個範圍應該不大。”
岑廉點頭,已經開始思考要在什麼地方進行排查。
正好此時,武丘山的電話也到了。
“我這邊有新發現,”武丘山向來不會和岑廉客氣,“屍體身上提取出來的指紋比對出了一個人,我把信息發給你了。”
岑廉眼前一亮。
終於有他的外掛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他並沒掛斷電話,直接用王遠騰的手機看群裡的消息。
武丘山發來的戶籍信息是一個案底非常豐富的男青年,今年才24歲,就已經在監獄裡三進三出了,不過每次都不是什麼大案子,所以待的時間都不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