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們幾人的談話,再無彆的聲響。
與屋子前堂相連的還有兩個房間,門都敞開著。
在衛鵬與吳麗珍談論湯奇之事時,
我假借起身活動筋骨,掃了一眼那兩個房間。
朝東的一間是臥室,擺著木床、衣櫃。
另外一間充當儲物間,堆放著糧食、生活用品及雜物。
屋內情況一目了然,沒有任何異常。
我回頭,悄悄地朝衛鵬搖了搖頭。
衛鵬看明白了我的意思,眼底閃過一抹失望之色。
我們又問了吳麗珍一些問題,
比如前些年,她在城裡打工做了哪些工作,是否遇到過湯奇,等等。
無論我們怎麼問,她始終都是那副沉寂的表情,
帶著被多年艱難生活磋磨得失去了喜怒哀樂的麻木,
用最簡單的話,冷冰冰地答複著我們的問題:
她沒什麼本事,隻能在餐廳當洗菜工,在馬路上當保潔,掙幾塊辛苦錢。
後來年紀大了,乾不動了,就葉落歸根,回到這個小村子。
年輕的時候,她是乾過蠢事,被湯奇狠狠給羞辱了。
當時她是挺恨的,可事後回想,自己也有不對的地方。
湯奇都已經明確拒絕她了,是她自己不知好歹,繼續糾纏人家。
他實在煩透了,才會出此下策。
總而言之,事情過去那麼多年,若不是我們提起,她都快忘記了。
說她因為這種事情去害湯奇,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前前後後,吳麗珍都回答得滴水不漏,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我和衛鵬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眼底看到了無法掩飾的失望。
這麼看來,這趟花石村之行,將要以失敗而告終。
山村的夜幕來得似乎比彆的地方更快。
天光一點點被暗夜蠶食,黑暗如同巨大蝙蝠的翅膀,迅速席卷大地。
屋內的光線也逐漸暗了下來。
“這麼快就天黑了?”我無意間嘟囔了一句。
吳麗珍卻像是被這句話刺到了似的,猛然抬頭看了眼門外的天色,神色莫名變得緊張起來。
她“唰”地一下木凳子上站起身,驅趕般不斷地朝我倆揮手:
“天馬上就要黑了,這地方偏僻,山路不好走,你們趕緊走吧!”
衛鵬見問不出有用的線索,確實已經滋生了離開的念頭,回頭征詢我的意見:
“平安,要不我們就到此為止?”
我卻從吳麗珍莫名變得緊張的表情裡讀出了一抹不尋常的意味,心思飛快地一轉,拉住正打算起身的衛鵬,故意不緊不慢道:
“不急,來都來了,再坐一會兒吧。”
衛鵬朝我投來詫異的目光。
我飛快地朝他眨了眨眼睛,回頭故意對吳麗珍道:
“大媽,我們從這裡到城區要花不少時間。
正如您說的,夜晚的山路不好走,不安全。
您看,我們能否在這借宿一晚?
住宿費,我們會付給您的。”
衛鵬一時還搞不懂我在打什麼主意。
不過,既然我這麼說了,他很聰明地全力配合,還故意扭了扭脖子、肩膀:
“是啊,開了老長時間車,渾身酸痛。
反正我們也不急著趕回去,就在這裡麻煩您一晚。”
“不行!”
一聽我們不打算離開,吳麗珍神色一變,厲聲拒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