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直到此刻狄麟閣才看到,江自流早蹲在桌子上,銀龍鑽就指著他眉心。
狄麟閣道“你們隻能殺我一個人,我卻能殺你們兩個人。”
江自流冷笑道“哼,隻怕真正的狄麟閣,也未必舍得你死吧!”
“狄麟閣”哈哈笑道“不愧是江自流,見識果然卓越非凡。”
這時候,八個白衣女仆端著桂花糕,桃花酥,蜜餞棗,蜜甜糌粑等八樣乾果糕點,依次站在桌子上,等著
屏風後麵轉出來一個拄著單拐杖的老者,笑眯眯地說道“各位請就此罷手,這都是一場誤會。”
江自流道“我就說以狄將軍的氣度,不管怎麼著,也不會吝嗇這幾樣糕點的吧!”
話是說得開了,可是江自流卻一點都沒有放手的意思。
老者道“犬子無禮,得罪三位,老夫這裡向各位道歉了。”
江自流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收手,按著椅子滑到了江自流的椅子旁邊,江自流把銀龍鑽旋轉了幾圈,往後翻身坐在了椅子上。
侍女們這才將糕點一盤盤擺在了桌子上。
秋一瀟撫摸著脖子上被掐過的地方,冷冷地看著老者,“你才是真正的狄麟閣吧!如此怠慢客人,你神靈晶衛的麵子,可真是沒地方擱了。”
那個假的狄麟閣撕下了胡子,現出一張俊朗英挺年輕的臉,起身扶著老者坐下。
這老者自然是狄麟閣,能在六個世界稱雄幾十年,狄麟閣的本來麵目,自然不像眼前的這樣老態龍鐘,至少,他的身體,沒有看起來這麼弱不禁風。
狄麟閣坐下以後,緩緩的說“神靈晶衛,是國家的一柄利刃,利刃並不能當做刀槍劍戈使用,隻是用來偷襲用的,所以,有麵子的利刃,大多不見得有太大的作用,神靈晶衛,完全可以不要麵子。”
秋一瀟“就是不要臉唄。”
年輕人又想要發火,狄麟閣不急不緩地笑著,“這麼說也很貼切嘛!”
江自流慢悠悠地嗑著瓜子,“有個問題我還是不明白,令犬子是怎麼把我們打倒的?”
他們幾個人真是時時刻刻由內而外地透露著欠揍的味道。
狄麟閣道“犬子武藝平平,實在是投機取巧而已,不過是趁著秋先生三次以大靈力殺死敵人之後體力不支,餘道長以大術法超度亡魂後的空檔,這才投機取巧地小勝了一番而已,至於江公子,事先就已經中了犬子的散,是以才被一招拿下的,都是些三腳貓的功夫,不值一提。”
江自流忽然起身,尊敬地抱拳道“狄公子隻用三腳貓的功夫就將我等打敗,小可真是佩服。”
狄玉飛哼了一聲,彆過臉去,不再說話了。
江自流滿意地笑了笑,問“狄老將軍不知找我們來有何吩咐,現在可以說了。”
狄麟閣向著狄玉飛使了個眼色,狄玉飛上前說道“被三位重創的魔嬰黑魂未散,逃往了神靈之園和魔靈之崖的邊界,一向是神人魔共存的地方,如果在這裡將魔嬰黑魂格殺,無異於直接向魔靈之崖開戰,神靈之園的任何勢力,都不便誅殺黑魂,所以……”
江自流沉聲道“所以……你們需要一個獨立於神靈之園以外的勢力介入,而我們,恰恰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狄玉飛道“不錯。”
“我們為什麼要幫你們做這件事?何況,寂靈學院也並不能完全算是獨立在六境以外的勢力。”秋一瀟發問道。
的確,寂靈學院這種組織,雖然的確是六境所成立用來維護和平的組織,但是說到底,寂靈學院還是神靈之園的建築,不受神靈之園控製,但始終還是神靈之園的一部分,這是無可逃避的事實。
狄玉飛道“你們去殺黑魂本來就是你們自己的私人恩怨,與寂靈學院無關。”
“而且就算我們失手了,也是寂靈學院的責任,薛緋顏,應彆離他們頂多隻是禁足幾天的懲罰,說到天邊,也連累不了神靈之園,更連累不了神靈晶衛,是嗎?”
江自流嗑著瓜子,分析著說。
狄麟閣道“閣下是聰明人。”
江自流接著說“至於我們,就算是死了也隻是白死,是嗎?”
狄麟閣仍道“不錯。”
江自流試探著問“不去可以嗎?”
狄麟閣奸笑道“你不會死,也不會不去的,因為江公子的紅顏知己,恰好三魂七魄受了極大的創傷,需要在此靜養,如果江公子不能把黑魂完全擊散,將黑魂對應在魔靈之崖上的彼岸雪蓮拿回來,誰也沒法保證她的性命!”
江自流狠狠地把一把瓜子摔在了狄麟閣的臉上,怒道“你在威脅我?”
狄麟閣道“可以這麼說。”
他的話還是如此的不卑不亢,然而和剛才的境況相比,雙方的心境又都是令一番樣子了。
餘震剛微笑著,心想如此才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江自流咬了咬牙,道“送我們出去,我們這就去追殺黑魂,一刻都不能等,快!”
狄麟閣大笑道“好!來人,把這些糕點乾果給江公子打包帶走,路上做乾糧!”
餘震剛真想笑出來,強憋著,有點岔氣的感覺。
江自流怒道“不用了,誰再吃你們的,誰就是孫子!”
秋一瀟剛咬斷一塊桂花糕,聽了江自流的話,一揮手把手裡那半塊扔到了盤子裡,嘴裡的那半塊也不知道是不是該咽下去。
江自流看著秋一瀟,愣了那麼兩三秒的時間,“我不是說你。”
秋一瀟默默地咀嚼著嘴裡的糕點。
“我隻有一個問題,”餘震剛問,“秋一瀟看過方百玲的狀況,當時我們戰鬥時,也並沒有任何外傷,我很想知道,她的三魂七魄受創是怎麼回事?”
狄玉飛淡淡道“她為了抵消黑魂黑氣對靈魂的束縛,逆行經脈,顛倒六魄,與人無尤。”
眾人一下子靜默下來,江自流的眼睛中更是黯淡無光。
他也是才明白,為什麼方百玲在覺醒的那一刻戰鬥力會高成那個樣子,為什麼事後她一次次地像是虛脫了一樣地暈倒,現在看來,她一直在忍受著的,竟是這麼大的痛苦。
“她總是這樣,寧可自己受傷,也要保護自己親人朋友的生命。”
江自流眼含熱淚,無奈地說道。
他的無奈,無非是在宣泄著自己的無能!如果他能一套把石中鶴弄死,她就不會有這樣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