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蘇鳴鳳無聲地閉上了眼睛,五彩燧隼在她昏倒的前一刻,鑽進蘇鳴鳳的靈源中。
張起秀隻能抱起蘇鳴鳳,把她抱進了自己的房間裡,然後把慕容琳芳叫了過來。
那時候江自流正在和慕容琳芳你儂我儂的開心,不過張起秀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人命關天!
慕容琳芳被他強行推到了房間裡,心裡也覺得大不痛快,不過那件讓她好奇的事情,卻不可預料地即將揭開謎底。
她想知道蘇鳴鳳的身上有什麼,蘇鳴鳳就這麼快的出了這麼一件事,可真算得上是天隨人願。
慕容琳芳的手貼在蘇鳴鳳背脊上,在揭開那層衣服的時候,卻又頓止了下來,既然是蘇鳴鳳不願意讓她看到的秘密,她這麼自作主張地偷看,到底對是不對?
人命關天的時刻,她不該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的。
慕容琳芳依次解開了蘇鳴鳳的外套,中衣,內衣,把帶血的衣服一件件扔到了一旁。
蘇鳴鳳光潔的背上,有一道足有四寸長的劍瘡崩開,血流不止。
慕容琳芳也顧不著再看她的身上有什麼,急忙打來了熱水,先幫她把傷口洗了洗,然後又拿來金瘡藥,傾倒在她的傷口上,四寸長的傷口,幾乎都看得見骨頭了,上藥的過程中,蘇鳴鳳在暈眩中還是咬著牙關,冷汗直冒。
慕容琳芳心疼地都差點哭了,埋怨著說“你說你傻不傻啊,知道自己這麼重的傷,還向張起秀挑戰!你要是對他有氣你就跟我說啊,我讓他打自己十個嘴巴他都不帶思考的,乾嗎自己去找麻煩啊!”
正在這時,她上藥的手忽然停頓了。
蘇鳴鳳的後肩背上,淡淡地刻著江流兩個字。
那兩個字現在看來已經淡了許多許多,看起來至少也有十來年的光景。
“原來是這個樣子,她才不想讓我看到。”慕容琳芳心想。
孩童時候的私定終身,像是過家家一樣,自然算不得事,但是那個時候的孩子,情願把彼此的名字都刻在自己身上,江自流和蘇鳴鳳,也真是早熟得不輕。
慕容琳芳也真不知道是該苦笑,還是該傷心。
畢竟你和江自流以前也是訂過娃娃親的人,後來因為各種原因才不能在一起,隻是過去的事了,難道我會因為小孩子過家家的所作所為而現在吃醋嗎?蘇鳴鳳啊蘇鳴鳳,你就真的以為,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
她終於把藥都上好,拿紗帶把傷口裹好,給她換了身衣服,讓蘇鳴鳳趴在床上,把被子蓋在她的身上,然後邁步走出。
張起秀笑問道“你為什麼看起來很不開心的樣子,蘇鳴鳳的身體,難道有什麼不同嗎?”
慕容琳芳淡淡地說“沒什麼不同,隻不過,我在想,為什麼她傷得那麼重,還是堅持要先給我上藥。”
張起秀站在欄杆上靠著柱子,問“有答案嗎?”
慕容琳芳狠狠揪著自己的頭發,“有!隻不過,那是一個我不願意相信的答案。”
張起秀看著慕容琳芳,在聽她繼續說下去。
慕容琳芳跟著說道“我始終不願相信,蘇鳴鳳能徹底地忘了江自流,也不願相信,蘇鳴鳳會大公無私地救我。”
張起秀沉吟道“是愛屋及烏吧?”
慕容琳芳抬頭看著他“會是嗎?我覺得不會,世界上沒有那麼偉大的人,愛一個男人,會愛得連情敵也願意救。”
張起秀不屑地笑道“我救江自流,看來也是挺偉大的。”
慕容琳芳皺眉道“你和她不一樣。”
張起秀張了張嘴唇,本來想要說“其實是一樣的。”可是考慮到慕容琳芳對江自流的感情,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慕容琳芳說世界上沒有那麼偉大的人,張起秀,蘇鳴鳳不都是這樣的人嗎?
他們從心裡同樣的一千個一萬個不想讓她和江自流在一起,可是誰也沒有做出任何一件傷害他們感情的事情,明明不想讓他們在一起,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去拆散他們。
無恥,卑鄙,齷齪,這些詞語用在蘇鳴鳳和張起秀的身上,似乎怎麼也合適不了。
偏偏在他們自己心裡,他們還真覺得自己做的就是這樣的事。
太陽東升西落,天空雲散月現,枝頭花開花落,地麵草長鶯飛。
時間過得總是這麼地快,當你感覺到時光在你身邊劃過時,時光總是已經帶走了太多的東西了。
光陰荏苒,半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當時在昆魚山時,二三十條冰錐透體而過,江自流都沒有像現在的恢複這麼慢。隻因當時的江自流一心求生,強大的靈力也不像這次對付長孫不臣一樣,機關算儘,靈力用光。
那時候的狀態,根本無法和現在相比。
自愈能力還沒恢複起來之前,他隻能用藥物恢複,靈力恢複之前,他動一動都渾身刺痛。
這種非人的折磨,隻因為他會了靈術。
而且是各種各樣的靈術。
如果當初沒有在銘隱村傳播劍牙白虎的謠言,如果沒有拜過那麼多師傅,如果沒有跟著顧朝雲出來拜入寂靈學院……
那麼也許他還在銘隱村開開心心地做著店小二,還被老爹和王叔敲著爆栗,每天還能和方百玲談情說愛,打情罵俏。
好不容易離開了床鋪,我怎麼老在想著這些?江自流敲了自己一下,活動著手臂。
張起秀從房頂上一劍剁了下來。
沒打算要他性命的戰鬥,隻是想打個招呼。有點本事的人,總是會做著這些奇怪的事情。
江自流微笑著,抽出銀龍鑽一鑽刺出。
張起秀劍柄在手掌中一旋,倒摸劍柄,左手從下推著劍脊,抵住江自流鑽尖,掃劍後退。
張起秀往後退出十幾步,又跳在了房頂之上,持劍而立。
江自流飛追而上,銀龍鑽旋轉幾個銀圈,往張起秀脖子上送去。
張起秀反劍一掃,劍刃往江自流頸間放上。
江自流的鑽尖,已經抵在了張起秀的喉嚨上,劍刃隻到了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