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儘劫!
黃裙美女一頭柔軟的青絲披散在肩膀上,頭發兩邊戴著兩隻白色的蝴蝶,抹著紫色的眼影,朱唇如花朵般鮮豔,雪白的脖子上戴著兩三點銀製的如淚花般的項鏈。
她大膽地露著雙肩,袖子上挨著肩膀的地方,畫著兩縷柳葉符號。
在她的右肩膀上,有一塊蝴蝶形的刺青,顯得一種彆樣的誘惑。
她的名字並不響亮,也不出名,還有些像是個男人的名字。
她姓葛,名血玉。
很中性的名字,名中帶血,也不知道她老子是發的什麼神經,起這麼一個不吉利的名字。
也許是上一輩的人覺得,張起秀這個名字溫柔一點,男孩子不應該那麼喜歡殺戮,用名字來中和一下,葛血玉這個名字暴力一點,女孩子應該要堅強一點才對。
於是幾百年後,張起秀成了一個陰謀家,而葛血玉成了武林高手。
很多人都不想同時得罪他們兩個人,否則帶來的災難,就實在是太大了點。
“你來乾什麼?”葛血玉望著餘震剛。
他的一身道袍很舊,但卻一點也不臟亂。
就和十年以前她所見的一樣,除了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除了更成熟一點,餘震剛這個人的習慣,還是和上一次葛血玉見到他時一模一樣。
餘震剛注視著葛血玉,滿懷調侃地說“你呢,十年之前你把幾乎整個玄靈大陸的人耍了一個遍,比武招親,最後勝出的人被你一劍給劈死了,這時候你告訴來求親的人,你早在出生時就訂過親了,走了一批人以後,你又說你父親臨走時不允許你嫁給那個人,現在你是要來,做一個不孝的女兒嗎?”
陽光透著黃沙照在葛血玉額頭上,劉海慢慢地有了飄動的前兆。
餘震剛的手慢慢捏起了背後的一張符印,“和平”地等葛血玉和他說話。
葛血玉道“沙天一線正在遭受劫難,豈可因為兒女私情,而忘卻江湖大義?”
餘震剛鬆了口氣,看來葛血玉還是沒有想要和他動手的打算的。
“鬼蜮森林向來不過問玄靈大陸之事,這回是怎麼了,讓你都出動了?”
葛血玉道“你不相信我是為了友情來幫想起住的?”
餘震剛轉過了臉,仍麵對著入口處,冷冷道“沒這種可能。”
葛血玉轉頭問道“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
餘震剛看著她笑了。
“比起當年眾多的追求者來說,我還算比較了解你的,畢竟,我在那次你的陰謀中,就沒打算要成功過,因為我一早就看出來,這是全玄靈大陸史上最無聊的女追男的戲碼。果然,我沒失望,你讓他們失望了。”
葛血玉忽然間笑了,道“我記得,剛才是我問你來乾什麼了吧?你怎麼這麼會岔開話題?”
餘震剛淡淡道“我是為了和張城主的一麵之緣,到這裡來幫忙的。”
葛血玉問“如果他的朋友都像你這樣,那麼我們大概根本就不用來零魔城地。”
餘震剛嘟了嘟嘴,問“哦,那是為何?”
葛血玉道“我們直接去據水關中殺了胡雪印,不是更簡單嗎?”
餘震剛道“胡雪印也許並沒有那麼好殺。”
葛血玉道“但他畢竟隻是一個人,是人就有弱點,是老虎也會有鬆懈的時候,你連試一試也不敢嗎?”
餘震剛一直以為,自己在十幾年前就已經不會被激將法所治了。
“好,我跟你去!”
夕陽下的魔城,看起來還是在陽光之下。
夕陽的意義,就在於它的界線。
夕陽代表著分割,分割線前是充滿光明的白天,分割線後,是滿是黑暗的暗夜。
方百玲和江自流又在魔城裡逛了一天。
狄玉飛胡劍明顧青衣孫楷,他們一個都沒有找到。
秋一瀟和慕容琳芳麵對而坐,靜靜地用小火爐在烹著茶。
“一天又過去了呢,不知道江自流和百玲有什麼收獲嗎?”
慕容琳芳跪坐在桌前地毯上,雙手按著膝蓋,標準的一副仙子的造型。
秋一瀟也是穿了一件潔淨的漢服,跪坐在慕容琳芳的對麵。
他倆是無意中發現了張起秀的家裡有一個藏茶葉的屋子,因此相約沐浴更衣,焚香前來。
他倆人不是一對兒情人,卻是一對兒坑死人不償命的搭檔。
張起秀在這間屋子裡藏著的茶葉,恐怕每一餅都是價值連城的。
秋一瀟和慕容琳芳,則經過精挑細選之後,細心地烹製著最值錢的那餅不知來曆的茶葉。
畢竟張起秀這裡好茶太多,讓人沒法挑剔。
但是這幾餅茶葉,恐怕是張起秀連物靈之國的天神來了都不肯燒一壺的珍品。
秋一瀟答道“沒辦法,他們倆的個性太倔,連我們都找不到的人,他們倆哪有可能找得到呢?”
慕容琳芳心懷鬼胎地往外麵看著,問“你確定張起秀今天真的不在家嗎?我怕他回來會抽死我們!”
秋一瀟答道“今天看他拿著一把劍出去了,親眼看見的,好像是去接什麼人。”
慕容琳芳問“是不是一把白銀色劍鍔,翠綠色劍柄,紅色吉祥如意結劍穗的直劍?”
秋一瀟驚訝了一下,道“好像還真的是……你怎麼知道?”
慕容琳芳沉悶地拿滾水衝著茶壺,心裡不好受地說“看來是那個人回來了,”她惶急地看了一眼秋一瀟,道,“咱們嘗嘗味道就行了,要不然張起秀回來,我怕他把咱們煮成茶湯。”
秋一瀟道“有這麼嚴重?”
“你最好祈禱他能把他要接的人接回來,如果他接不回來,”慕容琳芳的大眼睛狠狠瞪了起來,環視著周圍的房屋,“彆說是咱們兩個,就算是江自流他們這些沒得罪他的人,恐怕都得被他問候一個遍。”
秋一瀟看著茶具,說“帶上兩餅茶,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