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一瀟露出了冷笑,五行棋子顯然不知道,秋一瀟的首子,一向是落在中央天元位的。
他的棋路,一向是反其道而行之的。
這一戰的勝負,不隻是在靈術的高低,而且也是在拚棋藝。
紅衣女子一鏢飛出,雙方開始了戰鬥。
秋一瀟揚手接住暗器,暗器一長變成三尺長劍,出手就擋住了黑白雙劍的攻擊。
白衣劍客和黑衣水行者皆目光如水般平靜,秋一瀟運劍一磕,冷冷將兩人磕回到原來的位置。
秋一瀟目光一動,在不遠的地方,已經留下了一條朝著自己的白劍。
秋一瀟冷哼道“誰有心情跟你們下棋,秋風起,動!”
說完話之後,秋一瀟一劍刺出,直接刺向紅衣女子。
在大多數的人眼裡,紅衣女子無疑是五行棋子中最為脆弱的一部分,大多數的人都會想到要拿她打開缺口。
但是在這大多數的人裡麵,對於相當一部分人來說,都是一個可怕的陷阱。
如果白衣劍客是五行棋子的腦袋,黑衣水行者就是他們六人的肩膀,青衣鐮刀手是攻擊的雙手,那麼對於這樣一件殺人機器而言,紅衣女子則是其中至關重要的雙足,紅衣女子在,他們的前進後退,才能得到最有效地保障。
沒有哪一個腦袋、手、或者肩膀,願意讓對方將這至關重要的雙腿斷去的。
所以在第一時間,黃衣侏儒已經從土中遁來,一揚手中鐵鎬,擋住了秋一瀟的手中劍。
青衣棋子兩邊刺來,秋一瀟隻有撤劍隔開兩人槍,但是就在他隔開槍的時候,白衣劍客已經一劍刺向自己。
秋一瀟隻有再次防禦,橫劍擋在身體外側。
誰知白衣劍客劍到中途,又忽然收回,重新落回到原來的位置。
秋一瀟放下劍看時,其他的人也都紛紛落到了四個角和兩條邊上。
同時在其他的兩邊中心,也有著兩把劍鋒相對的劍,六個人加上兩把劍,呈八顆棋子,包圍了天元位。
棋還沒有下,秋一瀟等於是把自己放在了危險之地,而且讓了對方八子。
圍棋圍棋,圍棋的目的就是為了圍,看似這場戰鬥和下棋沒什麼關係,但是這五行棋子,卻都是為了下棋而攻擊,落子的位置,又恰恰是為了攻擊而下棋。
剛才的一輪攻防,其主要目的還是為了布棋,如果等到時候這地形中全是他們的棋子,自己就會成為孤子,其他人完全不用出手,白衣劍客手一揮,劍陣就能把自己打成刺蝟。
圍棋發展了那麼多年,它的攻擊和防禦的係統,早就已經完整了。
滿盤的棋子為了一個人,應該是完全不會給人有防禦的機會。
就像現在這樣,他看著鹽無聞移動出了他們六人的陣法,卻連追她們一步都無法追出。
江自流的話放出去了,而他就是這樣裸地扇了江自流一個大耳光。
鹽無聞的靈力能自己解開穴道是在秋一瀟意料之中的,因為他確實沒有下太重的手法立鼎1894。
他看著自己衣服上的血孔,裡麵的傷痕已經愈合。
不該留情的時候,心腸還是不能太過柔軟。
但是俠者的心,仿佛就是硬不起來。
他們不是鐵石心腸,更不是蛇蠍心腸。
鹽無聞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就直接拉著方百玲留下殘影,瞬移到了外麵。
本來江自流還在李玉濮巨手之下的,但是現在場中有又出來幾個人,情勢就變得不一樣了。
李玉濮看著麵前的人群,依次叫道“馮大俠,公孫先生,慕容姑娘,你們來的還真是時候啊!”
公孫不滅輕輕把手一揮,李玉濮壓在江自流身上的巨掌立刻冰消瓦解。
江自流翻了個跟頭將烏金槍拾起,對著孫楷和李玉濮。
司徒不咎和仲孫如玉,天樞天璿二劍已經出鞘,橫在身前。
馮陸道“為了方百玲一個人,拿去威脅一個不必要威脅的人,如果你們今天死在這,不管是對胡雪印還是那個人,損失都是巨大的,我們彼此雙方自此休戰,似乎才是最好的選擇。”
南暝老祖倨傲地說“如果我不答應呢?”
馮陸的尾指竟然莫名其妙地顫動了一下,原因不過是南暝老祖看了他一眼。
這種比他更強的人,馮陸總算是沒有一眼能認出來的本事。
不過僅從有實力和葛血玉對戰這一點,就足以想象得出他不是什麼善茬。
搞不清對方的身份,馮陸隻好先打拱說道“前輩遠道而來,為的卻是彆人的目的,不會覺得可惜嗎?”
南暝老祖道“你不用挑撥離間,我為胡雪印效力,不過是因為胡雪印把我從一個暗無天日牢中等待處斬的死囚,變成了殺人的武器,江海河既然已經死了,就代表著我唯一活著的追求也沒有了,偶爾找一兩個絕世高手殺了玩玩,還是挺有意思的,不是嗎?”
馮陸低下了頭,心中把他話語的線絡一根根纏繞在一起,反複沉吟著那幾個字。
“死囚……江海河……”
“難道是他?”
一個念頭像閃電劃過黑夜,在馮陸的腦中出現。
“南暝老祖……”馮陸哆嗦著說出了這四個字。
慕容琳芳等人也為之一震,萬萬想不到,今天這一件看似很小的事情,竟然牽扯出這麼多大人物來。
南暝老祖十多年前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儘管絕大多數的人都知道跟江海河有關,但是根本就沒有人知道,此事和江海河究竟有何關聯。
更沒有人知道,南暝老祖被關在哪裡。
隻有馮陸曾經聽胡雪印說起過,在據水關深處,關押著一個極度危險的犯人,除了每天遠遠地就用繩子給他送去食物之外,幾乎沒有人和他有任何交集。
就算是送食物的人,也是隔三差五地就換一次,從來沒有人連續三天給這個人送飯的,而且沒有人有過第二次給他送飯的記錄。
階下囚和座上賓之間的轉換,有時就是這麼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