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儘劫!
赤棠不等得手就逃走,是因為她很清楚,剛才那一釘如果能殺死秋一瀟,他就已經死了,但即使他死了,自己也還是進不了房間,打亂不了了餘震剛的事情,如果殺不了他,自己也不可能會有第二次機會。
果然那一招雖重傷了秋一瀟,但秋一瀟那全力的一擊,也足夠要了她的命。
走得快,總算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赤棠走出寂靈學院好久,進入了寂靈學院北邊的一處山崖上,跪倒在樹前,傷心地哭了起來。
她終於還是沒能報得大仇,終究還是愧對了她的丈夫。
即使是心中無數次地告訴自己,殺不了那些人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他們太強,因為寂靈學院太護短了,可是這也沒有用,她還是原諒不了自己,原諒不了自己看著丈夫的仇人逍遙法外,自己卻無能為力。
她同時也清楚,應彆離已經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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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回那四隻靈魁的時候就知道,這些人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放過她,有些人已經追上來了。
赤棠回過頭去,看著追上來站在她麵前的幾個寂靈學院的普通學生,冷冷說道“你們是什麼人?”
猜也猜出來了,她很清楚這句話隻是走走形式,而根本沒有問出來的理由。
那幾個青年人根本就沒有理會赤棠,而是將她逼在懸崖邊上,既不進一步,也不後退一步。
赤棠一定是要由應彆離到了這裡才能決定她該如何處置的,在應彆離到這裡之前,他們既不能逼死了她,也不能放走了她,因此隻能保持著這種不上不下的局麵。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應彆離的聲音才出現在赤棠後麵的大樹上。
“千手玉女——你處心積慮想要破壞我寂靈學院學生的大事,我是不是該為我那些學生,討還一個像樣的公道?”
雖已然知道來的是在寂靈學院,哪怕是在整個神靈之園實力都排名在前十的應彆離,赤棠的心中,也提不起來一絲的恐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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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正已死,陸蕩生死不明,一個女人接連承受丈夫和兒子死亡的打擊,她的心就如同死了一樣,一個心死了的女人,又怎麼會對彆人心存恐懼?
赤棠冷笑道“是啊,我隻是想要破壞他們的好事,就要受到寂靈學院如此對待,那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秋一瀟使我家破人亡,為何就不見應老師,去向他們討還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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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彆離毫不理會她的逼問,淡淡說道“因為姑娘不是寂靈學院的人,姑娘沒有像寂靈學院這樣一個強大的靠山,姑娘更沒有像蘭池秋家這樣顯赫的家室,所以——沒有人會為了你討回公道。”
應彆離話說得很勢利,卻也很真實,至少他沒有給自己套上那樣一個公正無私,為學生請命的偽君子麵具。
赤棠無奈地笑道“是啊,像我這樣的弱女子,好像也隻有看著丈夫和兒子屈死人手,沉冤難雪了?世界不是這樣的!至少他不會對弱者這麼無情!”
應彆離冷冷道“世界當然沒那麼無情,但是我有,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而且我要讓你死都死得不甘心。”
赤棠冷哼道“我相信你有這個殺我的能力,更何況你還有這麼多厲害的手下在這,我當然沒有不死之理,然而我的死,卻是痛苦的結尾,幸福生活的開始,任誰也無法阻止,我們一家三口在地府相會,你還有什麼能夠讓我死不瞑目的理由?”
應彆離道“我當然有理由!誰告訴你陸蕩已經不在了?他現在正走遍六境尋找能對付江自流的武功靈術,儘管確實是癡人說夢不假,但是也要知道,他現在可是活的好好的呀!至於你那個死鬼老公,說句本不該從我嘴裡說出來的話,我從來沒見過那麼找死的人,偏偏就是這種人,還能活著從地獄冥府裡爬出來,回到人間繼續為惡,你說氣人不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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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話其實最氣人了。
赤棠呆立當場,難以置信的樣子,隻是緊緊地握住了拳頭,顫聲說道“你……你是說……他們還都活著?”
應彆離仍然在她背後站著,昂了昂頭,低頭看著她悠然說道“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吧,他們當然還活著,至少現在寂靈學院還沒有任何消息可以確定,他們已經不在人間了,如何——生氣嗎?憤怒嗎?無奈嗎?可惜,他們還在世界上,你卻要離開了,如此造成的天人永隔,可還痛苦嗎?”
赤棠憤怒的捏著手指,柔弱的骨節格格作響,前後都有強敵,這時卻又沒有了赴死的勇氣,反而有了一定要活下去的理由,但是前後的敵人又都不可戰勝,這才是赤棠憤怒的深層原因。
“你可知道,你如此激怒於我的結果,會是什麼嗎?”赤棠往背後看了應彆離一眼,冷冷道。
應彆離活動了一下脖子,道“不過是困獸猶鬥垂死掙紮的反抗更劇烈一點而已,我並不認為能影響得了什麼。”
應彆離至少也有幾百歲了,可是瘦削的臉龐上卻沒有任何歲月的痕跡,他們這些人,能夠將靈力練到長生不老的境界,自然不是赤棠這種隻有五六十年道行的普通人能夠對付的。
何況暗器這種武學,本就是使用者越冷靜,越陰險,威力才能更大的,從來沒聽說過哪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拿石頭鐵釘砸人能打出暗器那種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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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應彆離來說,赤棠越是憤怒,越是激動,對他就越是有利,畢竟這麼一個享譽五六十年的暗器高手,他也並不是全然不懼的。
赤棠默默的甩了甩手,似乎已經把自己的憤怒和壓力全都卸了下去,然後冷冷對應彆離說道“你錯了,我不會把憤怒積攢得太高,因為我還要活著去見到他們,活著看著他們洗雪自己的恥辱,活著讓你們寂靈學院的人看著後悔!”
赤棠憤怒的眼神,冷靜的身體,當她轉身麵對著應彆離的時候,即使像應彆離這麼強大,也頗有一種森冷恐怖的懼意。
江自流沒有在文君廬做太多的停留,他也知道,鹽文君隻是在強忍著心中的痛苦,隻是在他的麵前故意裝作堅強的樣子,他也隻能先離開,承諾之後一定會回來看她,這才離開峰城。
慕容琳芳或許還對馮陸有著那麼點愛戀之情,然而對於鹽文君來說,她沒有忘記馮陸,但是和馮陸,卻再也回不到從前了,現在鹽文君追的是江自流,這一點馮陸生前就知道,江自流也知道。
所以他明白,自己不能傷了鹽文君的心。
而且他清楚,在馮陸的死訊和自己同時存在的情況下,通常輸得都會是自己,短時間內,恐怕還沒有人能爭得過死人。
既然爭不過,索性就不去爭了,犯不著跟死人生那個氣,較那個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