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院的大門緊閉,隻有前庭草地的燈光亮著。
宋紓意第一次穿高跟鞋,走路時難以穩住身形,拎著裙擺身影有些踉蹌。
陸霽沉怕她摔倒,伸手拉住她,“牽著我。”
她輕呼出一口氣,緩緩伸出手牽住他。
在昏暗之中,身側清冽的聲音響起“平時這個時間點劇院已經關門了,所以大門附近的燈都是暗的。”
宋紓意立即就停了下來,“那我們現在豈不是私闖?這是違法行為。”
陸霽沉被她的“職業病”逗笑,“放心,我已經提前聯係過工作人員了,可以借用舞台兩個小時。”
聞言,她緊張的情緒才鬆懈下來,“那你怎做到的?”
他輕笑“有錢能使鬼推磨。”
宋紓意繃緊臉義正詞嚴“這種劇院的工作人員都是編製吧?你這麼做豈不是賄賂人家?被舉報是要丟工作的。”
“嗤。”陸霽沉沒忍心再繼續逗她,“歌劇院的使用的確是需要提前申請的,可我母親生前是這裡的樂團團長。當年她的突然離世讓劇團陷入了沉痛,她的離開對京城也掀起了不小的影響。這個劇院於我母親而言是第二個家,所以我是沾了她的光,才有幸得到短暫的使用時間。”
她還是第一次聽他提起自己的母親,說起那段過去時,他的掌心一片冰涼,她不禁收緊了手,試圖傳遞溫度。
陸霽沉沒有再往下提,安靜地繼續往前走。
側門是為他們特意留的,兩人才得以順利地進了禮堂。
舞台外側設置了燈光開關,陸霽沉隻開了中間的一盞。
啪嗒一聲,台上中央天花板的燈驟然亮起。
宋紓意局促地站在中間,“我……要自己跳嗎?”
陸霽沉緩步上台,朝她做了個邀請手勢,“當然是我教你。”
宋紓意從小就屬於肢體不協調那款,運動細胞匱乏,於是過程中就踩了好幾次陸霽沉。
她穿的是細跟高跟鞋,每次踩在他腳上,她都忍不住抬頭看他的反應。
可陸霽沉像是關閉了痛覺傳輸係統似的,表情絲毫未變,還溫聲安慰她“沒關係,初學者總要踩幾次腳才能學會。”
宋紓意在第五次踩他過後,終於磕磕絆絆地過了完整的第一遍。
她自認為不是什麼學習上的天才,保持好成績全靠筆耕不輟。
在第一次學跳舞上,她已經足夠小心地減少失誤了。
隻是麵前的人是陸霽沉,宋紓意過去從未想過會和他有如此近距離接觸的一天,禁不住心神微惶。
他對她總是耐心的,看出她的窘迫,安撫道“我們再來一遍。”
宋紓意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好。”
第二遍時,她比一次要專注許多,零失誤地完成了。
陸霽沉輕笑“意意其實還是挺有舞蹈天賦的。”
他退到舞台邊緣,“那我們正式地完整來一段。”
宋紓意在燈光之下,隔著不過幾米遠的距離,陸霽沉就站在幕布旁的台階上安靜地注視她。
她是舞台上唯一的光亮,裙擺上和星辰般璀璨的亮片耀眼奪目。和現在的她一樣,在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