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歎息一聲。
“唉,許久不動手,有些生疏了。”
本來她是想徹底斷了寧遠一條腿。
但是力道似乎沒掌握好。
寧遠小腿處的經脈雖被砸傷,若是好好養護,還有痊愈的機會。
沈棠蹙眉,手腕轉動。
思量著應該再補上一下子。
她剛拎起凳子腿,就聽到一聲阻攔聲。
“且慢!”
蕭承乾一身正裝,像是從某處匆匆趕來。
看到景姣姣後,緊張地在她身上打量。
發現景姣姣安好後,輕輕舒了一口氣。
轉眸看向地上的寧遠,眸中閃過一絲殺氣,卻又被他壓了下去。
若不是寧尚書聽聞這裡出事,上門請求他援手,蕭承乾如何都不會插手。
此時,眾人認出蕭承乾的身份,紛紛對著蕭承乾行禮。
“太子殿下安好。”
太子敷衍地抬手。
“都起來吧。”
“孤無意間路過這裡,已經聽清事情原委。”
“沈夫人,既然寧遠已經受了教訓,這次的事情不如就這樣過去吧。”
蕭承乾此言一出,沈棠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她摩挲著手掌,遺憾剛才力道用得不夠精準。
但是大庭廣眾之下,也不能明著給太子難堪,隻能答應下來。
“太子殿下此言,臣婦自然不敢不從。”
她眸光幽深的瞥了眼寧遠的腿。
說罷,輕拉景姣姣。
溫聲道:“姣姣,我們回家。”
“好。”
景姣姣乖巧地點頭,絲毫未曾注意到太子注視的目光。
她小跑著,輕扯著沈棠的衣袖,眼中像是亮著小星星一般,滿眼崇拜。
臨跨過門檻時,沈棠眸光微動,聲音極低地與景昭說了句什麼。
景昭眼睛一亮,重重“嗯”了一聲。
下一刻,眾人隻見,被太子侍衛背起來的寧遠,再次重重摔在地上。
還不等他反應,景昭已經一個閃身,“砰”的一聲,一腳踹過去。
“啊啊啊啊啊!”
寧遠的哀嚎聲比剛剛還要淒厲。
他僅剩的一條好腿,也被景昭踹斷了。
寧遠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看著一雙傷腿,想碰又不敢碰。
景昭乾完壞事,想要偷溜回沈棠身邊,卻在回身的瞬間,發現了什麼。
“咦?”
他眉頭一皺,死死盯著寧遠的兩條腿。
突然露出一副闖禍的表情。
“哎呀,錯了錯了。”
娘子說的不是這條腿。
昭昭犯錯了!
他心虛地偷瞟了沈棠一眼。
有些緊張地下定了什麼決心。
下一瞬,不等周圍人反應,對著寧遠另一隻傷腿,重重踩去。
“哢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
寧遠的左腿徹底斷了,再無恢複的可能。
他麵色痛的發白,險些暈過去。
景昭卻安心的輕舒一口氣。
“呼……這回對了。”
他好似做了什麼好事,蹦躂回沈棠身前。
邀功似地攪動著手指,“娘子……”
話未說完,沈棠眼疾手快,“啪”的一聲,捂住景昭的嘴。
尷尬的輕咳一聲,似有若無的教訓道:
“怎麼這麼衝動呢,太子殿下都求情了,乾嘛還動手。”
她輕歎一聲,似乎有些發愁。
“這下子好了,旁人怕是要誤解,以為我景家睚眥必報了。”
沈棠神情鎮定,麵上一片坦然之色。
圍觀的眾人卻麵色複雜,忌憚的向後退了退。
這景府侯夫人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發起狠來,連太子殿下的麵子都不顧。
就看景侯那一副眼巴巴請求誇獎的表情。
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來,這事情多半是沈棠指使的。
她卻能裝得那麼無辜。
真是個人才啊。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心中逐漸達成一個共識——
這沈棠,手段狠辣,異常護短。
絕不能惹!
不光周圍人麵色各異,就連蕭承乾也有些震驚。
他錯愕地看著沈棠。
“你,你當孤是傻子不成?”
“你明明答應孤,要放寧遠走,卻指使景侯動手,可是不把孤放在眼裡?”
蕭承乾雖然也恨寧遠對景姣姣動手,卻更氣沈棠明目張膽,在他麵前耍弄手段。
這明顯是不把他的話當回事。
沈棠卻有些無辜。
她無奈的攤攤手。
“太子殿下恕罪,臣婦實在無辜。”
“就連淑貴妃娘娘都說,家夫腦子愚鈍癡傻。他行為異常,不也實屬正常麼?”
“怎麼能說是臣婦指使呢?”
她振振有詞,看到蕭承乾依舊麵色不好,擺爛的歎了一聲。
提議道:
“不如這樣吧,若是殿下執意怪罪,把侯爺帶進宮,讓陛下問罪就是。”
反正皇上知道景昭的病情,就算惱怒,也不能深究。
再加上寧遠挑事在先,又立下契書在後,說到哪兒都是他沒道理。
不然,寧家也不會遲遲不來人,而是找了蕭承乾這個中間人。
沈棠能想明白的事,蕭承乾自然也明白。
他壓下心頭的沉怒,吩咐手下。
“還不趕緊把人帶走!”
“是!”
眾人匆匆忙忙的消失。
直到蕭承乾離開,也沒有給沈棠一個好臉色。
沈棠也並不在意。
若是曾經,顧忌小太子身份,還會多幾分尊敬。
但自從知道蕭承乾辜負了景姣姣的心意,沈棠對他的好感就消失了。
說什麼身不由己,總不過是權衡利弊。
看著寧遠離開前怨恨的目光,沈棠還“友善”地揮揮手。
笑著道:“寧公子,這次隻是一雙腿,若有下次,就不一定是哪裡嘍。”
寧遠頓時麵色慘白,狼狽的收回目光。
“走啊!快走啊!”
“瘋子!”
“景家都是瘋子!”
寧遠趴在侍衛背上,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此刻他隻想回到寧家,再也不出來。
卻不知,他的噩夢還未曾結束。
離開眾人視線後,侍衛身形一轉,向著旁邊的深巷走去。
片刻後,太子出現在巷子口。
明暗的陰影打在他身上,蕭承乾滿眼狠戾。
“給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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