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道:“嫂子?你來救我們了麼?”
沈棠點頭。
順著小窗口扔下一把匕首。
壓低聲音交代她們。
“你們先互相鬆綁,我打探下消息,馬上就來。”
“好,嫂子小心。”
景姣姣咬了咬唇,有些害怕。
卻還是堅強地忍住滿腹慌張和委屈。
現在時間緊急,她不能給嫂子拖後腿。
沈棠小心的挪動到正房。
裡麵傳來兩名男子的交談聲。
“老大,剛剛李大他們去了後罩房,他們一向喜好美色,要不要攔住他們?”
一位身量很高的男子,小心詢問上首之人的意見。
坐在主位的男子年約四十,臉色黝黑,眼神中是掩飾不住的暴戾之氣。
粗聲嗤笑道:“攔住做什麼。”
“反正都要死,誰會在乎是什麼死法。”
“隻要贖金拿到,你就把屍體按約定扔到城中,這一單就算完了。”
“至於那兩個女人……”
首領輕蔑的扯起唇角,“臨死之前能夠嘗到男人的滋味,也是她們的福氣。李大他們想要放縱一下,就由他們去吧。”
“是。”瘦高個兒未曾再說什麼。
巧的是,兩人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匆忙的腳步聲。
小弟喜氣洋洋的稟報。
“老大,銀子拿到了!”
“那邊催我們把人送過去呢。”
首領坐直身子,痛快地答應道:
“行,等李大他們發泄完,你們就把人送過去吧。”
他撚了撚手中的銀票,十分滿意對方的大手筆。
笑著說道:“老子今天開心,順便送他們個人情。”
“告訴那些人,就說景家小姐失貞,被人發現後羞愧而死了。”
“是。”
小弟的臉上也帶著喜意。
沈棠未曾再聽,悄悄退回去。
在背風的方向,放了手中的暗號。
片刻後,寨子的糧倉燃起熊熊大火。
眾人剛要前去救火,就發現另一邊的柴房也燃起火來。
整個寨子頓時一片慌亂。
趁著混亂,沈棠偷了幾件寨子裡的衣裳,讓景姣姣她們套在外麵,趁亂向著打探好的小路跑去。
片刻後,便與景昭幾人會合。
在景昭身邊,赫然是張鈞。
張鈞帶著的數十人,沈棠未曾見過,卻隱隱有些猜測。
這些人身材壯碩,雖粗布衣衫,卻難掩身上的殺伐之氣。
身上還或多或少帶些傷疤。
沈棠頓時猜到,他們應該就是沈家近日聘請的,那些解甲歸田的士兵。
沒想到紫萱竟然把她們叫來了。
這些人確實可靠。
而且都曾是軍中將士,配合起來更為默契。
她使了幾個手勢,眾人立即散開,向著寨子的四麵八方潛伏而去。
片刻後,剛要熄滅的火焰,燃得更烈。
寨子中的人被拖住。
一時間,竟未曾發現景姣姣他們的逃脫。
沈棠不敢耽誤,與景昭、張鈞一起,把景姣姣三人帶走。
幾人快馬加鞭,行至城門前時,沈棠卻停下腳步。
“等等再走。”
“嫂子,怎麼了?”
景姣姣心裡一緊,麵上全是緊張之色。
“馬上就要進城了,怎麼不走了呢?”
她有些害怕。
此時此刻,像是倦鳥戀巢,恨不得立馬飛回家中。
沈棠搖搖頭,“咱們得等一個人。”
她視線在周圍打量。
突然,眼睛一亮。
走向樹林中一輛檀木雕花的馬車。
與此同時,馬車中的人也發現她的身影,笑著掀開車簾,露出一張嬌美脫俗的臉。
聲音柔軟道:“沈姐姐,我來了。”
“剛剛在宮中陪母後賞花,收到消息有些遲了,希望沒有耽誤沈姐姐的事。”
朝陽公主一點沒有皇室公主的架子。
對這個曾經救過自己性命的人,十分有好感。
再加上之前鬱野師兄離京前,曾囑咐她照看景家,朝陽公主更加不會拒絕沈棠的請求。
收到消息後,急匆匆的趕來城外。
隻是這些,朝陽公主沒有多說。
沈棠眉梢輕揚,感激的福了福身。
“多謝朝陽公主援手,這次要麻煩您了。”
沈棠來不及多說什麼,伸手招呼驚在原地的景姣姣幾人。
“姣姣,凝紫,你們快來。”
“一會兒,我與侯爺先走。你們隨後乘坐朝陽公主的馬車,一同進城。”
“好。”
景姣姣懂事地沒有多問,帶著凝紫上了馬車。
看到這一幕,沈棠心下稍定。
帶著景昭他們先一步進城。
“走吧,城內應該有熱鬨在等著咱們呢。”
沈棠唇角輕挑,眼神有些冷冽。
她率先打馬,向著城門而去。
景昭他們緊隨其後。
進城後,幾人並未著急回景家。
而是在城內熱鬨繁華的酒樓茶館,走了一圈。
行至仙蘊樓時,隱約聽到一陣喧鬨聲傳來。
“那景家小姐好歹也是出身侯府,沒想到竟然如此寡言廉恥,竟然無媒苟合,婚前失貞。”
“剛剛城外傳來消息,景小姐竟然在小樹林中,與人苟且,被人撞了個正著。”
“這靖遠侯府的臉麵,簡直被她丟光了!”
剛剛傷好的寧遠,站在酒樓大堂,厭惡的怒罵出聲。
聽聞此消息,周圍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寧公子,你說的可是真的?”
“那景家小姐看起來年歲不大,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寧遠冷笑一聲。
“人不可貌相,有景昭那樣混不吝的哥哥,沈棠那樣不講道理的嫂子,靖遠侯府能教導出什麼好女子。”
“再說那景姣姣,雖然年歲不大,卻長得妖妖嬈嬈的,看起來就不是個安分的。”
“旁人家的小姐,都謹守本分,甚少出門。也就是靖遠侯府,對女子實在放縱。”
“若非如此,她怎麼會有機會招惹那些放浪子。”
寧遠說得義憤填膺。
若是不知情的人,怕是以為他與景姣姣有多深的仇恨。
隻有寧遠自己心裡清楚,他這麼做,都是因為偷聽到丞相與父親的密談。
他們密謀毀掉景姣姣。
今日,景姣姣就算從城外好好歸來,也注定要被流言壓死。
本來此事與他無關。
但是偏偏,他前幾日惹事,被賈世子告狀,被皇上訓斥。
因此,父親好幾日沒給他好臉色。
他便想借此機會立功,好讓父親另眼相看。
想到這裡,寧遠越發起勁兒。
揚起下頜,高聲道:
“景姣姣如此不檢點,真是讓滿門的女子蒙羞。”
“要是我家有這樣傷風敗俗的女兒,定要逐出家門。”
“景小姐但凡有些羞恥心,都該三尺白綾,吊死自己。”
眾人見他說得有鼻子有眼,立馬信了幾分。
寧遠得意的揚唇,卻感覺渾身一涼,一股腥臭味傳來。
”嘩啦”一聲。
一盆汙水,潑了寧遠滿頭滿臉。
未等他發火,就聽到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你這種酒囊飯袋都沒吊死,人家景小姐憑什麼要赴死。”
成淵拍拍手,譏諷的扔下水桶。
唇角勾起惡劣的弧度,一字一頓道:“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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